“这呢!”李秀冉掀开门帘子,飞快地走了进来。

她看起精神状态挺不错的,还有闲情对着王天一笑了笑,柔声道:“你醒嘞,头还疼不疼?”

“你现在不应该问我头疼不疼,而应该问我心疼不疼!”王天一十分冒火地说道:“你知道我一早晨醒来,看见那样一张丑脸,内心深处受到了怎么剧烈的伤害吗?”

李秀冉嘴巴张了张露出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是我媳妇,看我喝醉了,难道不应该跑过来照顾吗?怎么就把我自个扔在这了呢?”

李秀冉继续欲言又止。

你昨天和姐夫又唱又跳的搂在一起,死活不松开,她也没有办法啊!

“怎地,你还觉得抱屈吗?你看看我这吓的一身的冷汗,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挺佩服咱姐的,这要换个女的,大半夜醒来看见身边躺着的这个,分分钟钟都能吓死。”

李秀冉低垂着着脑袋,轻轻的叫了一声:“姐夫!”

王天一咯吱咯吱的回过头去,结果就看见了,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自己,丑脸上布满委屈的亲姐夫。

王天一的一生中遇到过很多尴尬的时刻,可是没有哪一次,能像现在这样,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圆了。

无形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就在王天一考虑要不要再次装醉晕倒的时候,救星突地从天而降……

王芳大美女抱着小蕊蕊站在门口,一脸意外地说道:“这三人大眼瞪小眼儿的都干嘛呢!既然醒了还不快点过来吃早饭,咱一会儿还得回城呢!”

王天一飞快跳下炕,麻利的动作中透出一种心虚之感。

丑男姐夫看着自个小舅子逃跑似的背影,那本就无辜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一层浓浓的哀怨。

长得丑又不是我的错啊!

王天一他们抵达水坝村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此时此刻,王家大院里是彩棚林立,人山人海。

打扮一新的王德丰父子正站在大门口招呼客人,远远地,看见两辆小面包车过来,就知道是王天一他们到了,王天赐露出一脸笑意连忙跑过来迎接着,果然,片刻之后,王天一等人从车上下来了。

“二婶,您能走了啊!”王天赐的眼中有惊喜的光芒闪过,去年过年的时候,老太太还是坐着轮椅来的呢!

“能走了,能走了!天赐啊,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们了!”

“二婶说的是哪里话,快请进,请进,我娘从一早就直念叨着您呢!”

王老太太被王天赐扶着笑呵呵的一路进了大门。

她在水坝村住了半辈子,自然认识很多人,很多人也认识她,所以这一路上是连番的有人上来打招呼,当然,言辞间千篇一律的都是夸她两个儿女出息,有后福等之类之类的话语。王芳大美女抱着自个闺女一脸自矜的跟在母亲身边,那时不时地轻点下颚的动作,把城里人对农村人的淡淡鄙视,描绘的是淋漓尽致,而王天一和丑男姐夫则是合力在后头搬着一台彩电,那彩电上头还被绑着一只硕大的大红色绸花,一路人上吸引了无数人吃惊和羡慕的视线。

坐在一只彩棚底下的王老太爷不知不觉的也站了起来。

“爷爷,这是我和我姐还有姐夫一起送您的生日礼物,祝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松不老,万古长青。”无论是王天一文绉绉的贺词,还是手里捧着的那只大彩电,都像是一道闪电般,瞬间击中了老人家的心脏,让老头的一张脸蛋立刻像花儿一般的绽放开来。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爷爷谢谢你们。”老头大笑地说道。

王旭那熊孩子不知道从哪钻出来,扑到电视上,嗷嗷欢呼道:“哦哦,太好了,以后就有电视看喽!”小孩子跳的太过欢快,以至于不小心把他妈妈给跳来了,李萍拧着耳朵拽走孩之前,还不忘对王天一笑笑:“先搬进屋吧,这么金贵的东西,可别叫人碰着了。”

王天一和丑男姐夫听后自然依言照做。

王芳被一帮女人围着得意洋洋地各种显摆着,李秀冉则是跑去帮李萍的忙,王天一和丑男姐夫则是作为主宾坐在了首桌。

王天一巡视一圈,发现彩棚外面竟还起了个不大不小的高台,不由,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地,难道一会儿还有啥表演吗?”

王天赐闻言便笑呵呵地说道:“是啊!家里请了戏班子,一会儿就要登台唱戏呢,我跟你说咱爷特爱这一口,就你过年时给他买的那个收音机,但凡里面有唱戏的,他准听,唱多久听多久!都不带换台的。”

王天一听了这话,立刻就对王老太爷肃然起敬起来,这老头长得风仙道骨的,没想到就连兴趣也这么高雅啊!

可惜啊,王天一这种佩服的心情就在半个小时之后,宣布告破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穿着绿色绸裤,红色肚兜,粉色外衣,露出半个肩头,画的是鬼哭狼嚎的男人,翘着脚后跟,一路扭腰抖跨的来到了台上,还有一个长得跟现实版武大郎似的矮子也晃晃悠悠地跑了上去。台底下,敲锣的打鼓的,叮咯咙咚呛的声音骤然而起,瞬间就吸引了全场“观众”的目光,并且使气氛沉底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