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姨娘好不容易求来的,我爹拿了私房钱给我弄得,过两天就得去当值了。”
“你爹对你可真好,不像我,亲娘没了,爹又不爱的。”
“郑兄何必自苦,你不是与那苏南侯世子相识?找他讨点人情也就够去谋份差了。”
“哪里能随便麻烦世子,世子平日里带着我们白吃白喝许多,不然就我在自己家里,早几年就该饿死了,还能让家里夫人因着世子给点薄面,让我体面点出来见人,还给我娶了媳妇?如今哪里还好意思去劳驾世子再为我挣个糊口差事。”
“那你就甘心日后给家里当一辈子奴才?”
“我与娘子商量过,日后便分家过,紧巴紧巴也不受那等闲气。”
“唉,都是这嫡庶给闹的,你不去找世子是对的,他娶的那公主十万分不待见庶出,家里的弟媳还是御史大人女儿,说送走就送走啦,陛下非但不管,还训斥了告状的御史大人。”
“公主是个厉害的,倒也好,日后便无人敢欺负轻视世子了。”
“唉,郑兄日后还有何打算?听说你家大人近来身体越发不行了。”
“是啊,我娘子已经让岳父悄悄看房子了,多多少少家里也能分点,日后分了再说吧。”
“这要是能在城里当上差倒也不必担心什么了。”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好,喝酒,这顿我请,还要多谢郑兄前些日子提醒我谋差事。”
菜上来了,傻宝听到有人提相公和自己就问苏倾钰:“相公认识他们?”
苏倾钰认识很多人,并不能听声音就认出来,姓郑的好像是有:“大概吧。”
“庶出?”
“也许吧”
“懂规矩?”
“听起来是。”
“我很厉害?”
“恩,厉害”
“有人欺负过你?”
“啊?没觉得啊。”
“嗯,我厉害,我以后罩着你。”
苏倾钰风中凌乱了,苏夫人笑了。
“错错把他们叫过来。”傻宝指指屏风。
其实她刚刚说我很厉害的时候那边就听见了,冷汗都出来了。
错错直接和纨绔把那屏风抬走了。
那边两个穿着粗布衣的人立马站起来,过来低着头颤声说:“见过公主世子。”他们还不认识苏夫人。
傻宝咬着筷子看他们一会儿:“坐吧,相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是庶出,但是懂规矩,我不会讨厌你们,唔,吃饭吃饭。”
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哪里敢坐,连连弯腰告罪:“世子公主恕罪,都是小的脑子不清楚才敢议论公主世子。”
傻宝看看苏倾钰,一脸“你朋友好奇怪”的表情。
苏倾钰尴尬地说:“公主让你们坐就坐吧。”
苏夫人也说:“坐吧坐吧,平日里倾儿也不带朋友回家,难得今天见到两个。”
两个刚准备坐下的人又吓得站起来直鞠躬,给苏夫人再请回安。
好不容易坐下了,傻宝已经吃了一碗米饭,半盘子鸡肉丁。
小二又给上了两碗白饭,两个年轻人战战兢兢地一直吃白饭,安静无声。
傻宝吃完三碗米饭,两盘炒肉,一碗排骨汤后,苏倾钰也吃了三碗米饭,一碗红烧肉一碗黑鱼汤,几碟子小菜。
苏夫人优雅地吃了半碗米饭,一点菜,一点汤。
另外两个人早就看呆了,世子吃那么多还能理解,是个大男人,那么公主你呢?你呢?
吃饱了,苏倾钰又让人上了茶水和一盘梨子。
苏倾钰特地给傻宝递切好的梨子,每递一块自己先咬一点点,傻宝都没有发现,苏夫人暗笑儿子的小心思:不分梨啊不分离。
另外两个人什么时候看过这么捧着一个人的世子,都有点吓到,战战兢兢不出声。
傻宝问他们:“你们平时都去哪玩啊?”
苏倾钰送梨子的手一顿,另外两个人立马会意:“啊,平日里也就是去书斋看看书,郊外踏踏青。”
“不是还听书吗?”
“啊?”郑石任看了眼苏倾钰,苏倾钰微微点头,立马说,“是啊是啊,有时候是去听书来着。”
“对对对,粉红楼的书说的最好。”另一个李家的庶子李章立马也附和。
郑石任心底一寒,立马“咳咳”,李章回过神也吓得头上冒冷汗。
苏倾钰一个激灵去看傻宝,傻宝不知道粉红楼是什么楼:“粉红楼说书好?相公你下午就是打算带我们去那吗?”
苏夫人也心底一慌,这昨天还闹着回去,好不容易哄好了,这要是粉红楼再闹出来,儿子铁定完蛋,儿媳妇要跑了。
苏倾钰比苏夫人害怕几百倍,以前去那些地方从来没想过以后会后悔,因为他自认没做什么混帐事,不过换个地方喝酒吃饭,顺带看看美人,可现在,他害怕了,傻宝要是知道他去那些地方,还有几个常调戏的红颜知己,虽然真是单纯的红颜知己,还不得立马回大贺,那他就得没媳妇打光棍了。
“额,我觉得粉红楼说书不好听,他不讲人物传奇的。”苏倾钰极力镇定。
“那是挺无聊的,今天一上午那个说书的都没有讲人物传奇,都讲什么地方长出了什么奇怪东西,好无聊。这里说书的都说这些吗?”
“没事没事,我会说,我说给你听。”苏倾钰连忙跟着她的话岔开去,“下午咱们去看杂耍,不听书了,啊?”
傻宝想了想点头,苏倾钰狠狠吐出口气。
郑石任和李章也松了口气。
下午几个人就去街上看看哪里玩杂耍的,走了一圈到了京天府衙门口,据说那里有杂耍,因为人多。
人多是因为最近在招皇城护卫队的人,虽说没品没阶,可想当的人不要太多哦,所以在宗兆帝有意无意的提示下,新上任的京天府伊就明的暗的提示下面,符合条件的进来没问题,不过得交点伙食费衣料费什么的,交的费用,在有钱人看来太少,没钱人看来太多,五十两,可是有钱人谁家需要当这个一文不值的护卫队的一名,没钱的就是真没钱,所以空了很多位子没人能进,而现在站在附近纠结的,都是想要名额又没钱的,一直有人问衙役能不能再便宜点。
郑石任瞧了那边两眼,又落寞地收回目光。
傻宝蹲在路边逗一只猴子,小猴子蔫蔫的,傻宝用手指戳它它也不怎么动。
来这的人是多,可大多是穷人,没钱看猴子,猴老板在这都好几天了,没挣到几文钱,猴子当然也吃不好了。
看到有人逗猴子,猴老板高兴了,就让猴子起来表演,可是猴子没力气,翻了个跟头就趴那不动了。
猴老板生气地拿鞭子抽猴子,猴子躲了两下就趴在傻宝脚下不动了。
猴老板可不敢在傻宝脚边甩鞭子。
傻宝大喊:“你不许打它。”然后就把小猴子抱起来瞪着猴老板一眼,抱着猴子跑了。
猴老板急了:“这位夫人…”那是老小儿的所有家产啊喂。
错错立马掏了一小块金子给老板,猴老板立马笑逐颜开:“小皮子就送给夫人了。”
苏夫人便让人买了点心,让傻宝喂猴子玩。
郑石任和李章都看着老板拿着金子乐呵,心里总是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苏倾钰凑过来捣捣小猴子脑袋:“小皮子小皮子。”
傻宝就瞪他:“再弄它它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