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听着他的讲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时,谁能料到,咱们有一天能成为连襟呢。”
张世杰爽朗地笑了起来:“五娘带信时,某也觉得不可思议。”
“子青,吕氏,你是如何处置的?”
“忠烈者记祠,家人优恤,余者流放海外。”
张世杰莫名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当年的情形,他们也有不得已之处。”
“那不能成为其后卖国的理由。”
刘禹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并非改了旗帜就一定要论罪,若是吕氏一直活在元人的羽翼下做个顺民,与别的百姓不会有两样,可他们充当了元人南下的先锋,先后为其劝降沿江数个州府,致使江防门户大开,这就是汉奸行径了,属于不可饶恕的罪过。”
听了他的话,张世杰半晌没有作声,这样的做法,自然不是宋人的惯常做法,他们是绝不会杀掉这么重要的降人,因为有着方方面面的利弊权衡,可是在这个连襟的身上,丝毫看不出什么顾虑,一个汉奸行径,杀就杀了,毫不拖泥带水,也正是这种干脆利落,让他第一次刮目相看吧。
那时候,自己手握重兵,为各方势力拉拢,就连朝廷也要着意笼络,而对方不过是个刚刚斩露头角的官场新人,没有基础也没有背景,更没有实力,哪怕在成为了叶氏的女婿之后,依然差距巨大,那时候的刘禹,周旋在李庭芝、他和几个边臣之间,全心全意地为大宋的边防而奔走。
如今呢,他不敢再想下去。
刘禹带着他随意地在城外走动,大部分都是军营,营里的战士,有的像他所看到的在帮百姓修水渠,以备来年春耕,有的在营中操练,从队形到刺杀到射击,也让他亲眼看到了,火枪的威力。
一直以来,刘禹都在等着他发问,可是直到走出军营,张世杰都是一言不发,两人来到汉水河边,他蹲下身捧起一把河水,“扑”得浇在脸上,冬日里的河水冰冷刺骨,一下子将心里的热火扑灭。
“如此利器,难怪势不可挡。”
“世杰在怪我么?”
张世杰摇摇头:“又不是朝廷的划拨,怪你何来?”
“那世杰兄心动么?”
“子青肯让某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