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如果这两个事件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那一定和我们所掌握的那件物品有关,基于这个原因,就可以得出一个推论,他们发动袭击的目地,也许并不是为了消灭一支十一人的小队伍,而是为了其中的某一个人。”
钟茗的推论让局长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两件事之间相隔了一个多月,相距更是十万八千里,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可是钟茗说得没错,如果说这其中会产生某种关联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在这支十一人的队伍中,存在一位了解整个计划的人,这个人就是林建国。
做为局里的资深人员,他早在许多年前就参与过这个计划,那时候,就连钟茗都没有入伍,直到后者成长起来,逐渐接过了这一切,上级领导又考虑到它的重要性,为此独立设置了一个新的部门,也就是他们所在的第九局,林建国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张局,能不能告诉我,我师傅为什么会退出这个计划?”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也不涉及到什么保密内容,你知道吗,老林当初可是这个局长的热门人选,可是他听说今后不能出外勤了,就向上级打报告,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因此才退出了这个计划,否则你张叔叔哪有机会把这肩花换成一颗星?”
局长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没有什么得意,反而有些遗憾在里头,听他这么一说,钟茗才突然记起来,在她入伍成为林建国的学生时,师傅就已经是中校军衔了,如今连她都成了少校,可师傅还只是升了一级成为上校,与他同一资历的张叔叔则在几年前就升上了少将,两人的差距十分明显。
“你的这个推论,有什么具体的证据支持吗?”局长并不想过多地聊这个话题,点到即止,他关心的依然是之前的问题。
“有一个,我师傅被找到的时候,身中四枪,其中一枪打在肺部,一枪在肩部,两枪在腿上,据他自己的描述,袭击发生的时候,他是最早中枪的人,而那一枪就是打在腿上。如果我是敌人的指挥官,想要消灭一支队伍,肯定会第一时间打掉他们的首脑人物,那么问题来了,敌人知道我师傅是首脑,为什么没有一枪毙命?”
“你是说,他们想捉活的?”
钟茗点点头,这就是她得出假设的主要依据。
而局长的神色变得更为严肃,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也就意味着,敌人掌握了他知情这个关键性的情报,无论林建国本身有没有问题,他都已经成为了一个问题。
“林建国同志,倒底有没有问题?”
东城区黄寺大街乙一号院的某幢大楼,一间牌子上写着局长办公室的屋子里,一个男子的声音虽然不算高,可其中却透着一股严厉,与平日里的和蔼大相径庭,让站在桌子后头的钟茗心中一凛。
她知道局长的这股无名火从何而来,离着那次绑架杀人事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敌对势力公然在我国的首都肆意妄为,到了最后除了抓住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连个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公检法各部门固然脸上无光,他们这个直接卷进去的第九局同样没落着好,谁让当时给碰上了,又被赋予了最高指挥权呢。
这也就罢了,幕后策划者跑到了国外,他们纵然有心,在没有多少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就连发出红色通缉令,请求国际刑警协助都做不到,考虑到国际影响,派出特工人员赴该国进行秘密抓捕的请求同样被上级领导给驳回了,案子现在只能是吊着,既没有结案,也没有继续下去。
紧接着,过了不到一个月,位于邻国的一次秘密行动又受了不明武装的袭击,造成了八死三伤的恶劣后果,两次时间相近的事件证明了一点,在我们内部隐藏着一个敌人的内应,其位置还不低,否则不会清楚地知道,级别如此之高的秘密行动细节。
这个判断,让第九局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气氛当中,种种迹象表明,敌人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所负责的‘补天计划’,甚至有可能已经接近了真相,因此,以钟茗为首的责任人员不得不将主要精力放到了排除奸细的行动当中,就连对目标的监控都放到了后头,如果不查出这个内奸,就会对这个计划的实施造成极大的威胁,一旦目标或是物品落到敌对势力的手中,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这才是局长如此焦灼的原因。
而局长的这个问题,更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不仅是她的同事,而且还同她有着一层特殊的关系,从她进入军队伊使,对方就是她的教官,可以说她的这一身本事,全都出于对方的教导,因为这层关系的存在,对于林建国的审查,她必须回避,这是组织原则,局长并不是不知道,依然这么问,可见已经恼怒到了什么程度。
“根据其他同志调查的结果,林建国同志对于当时袭击细节的交待,是真实可信的。”
局长的问题不能不答,钟茗只能照着材料上的结论,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个结论经过了实地勘查,在巴方的协助下,调查的同志找到当初他们一行人被袭击的第一地点,从弹道痕迹和现场遗留物推断出了当时交火的情况,基本上和林建国描述的相符。
但是这个结论,并不能找出他们所要的答案,那就是行动是谁泄密的,听到她的回答,局长沉默了一会儿,摆摆手让她坐下。
“你判断一下,他们为什么要袭击行动组?”
这的确是一个关键的问题,由于要进行审查,负责策划整个行动的第三局向他们移交了资料文件,让钟茗也得以知道了行动的目地和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