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麦基的笑容显得十分狰狞,他有绝对的把握,这一枪能直接轰掉对方的脑袋,就在扣动扳机的一瞬间,身后突然响起了呼呼的风声,他来不及作出闪避的动作,只能一偏头,手上的枪失去了准星,飞入了无边的夜空当中。
风声如泰山压顶般地扑在他的身上,麦基感到背后一痛,重重地一击让他眼冒金星,差点就倒在地上,几十年的特工训练发挥出了异乎寻常的作用,他猛地一个弯腰,将背上的人摔了出去,同时手上一挥,一枪打在那个黑影身上。
“禹子!”丁文纨看得十分真切,在千钧一发之际扑过来的,就是她舍命要保护的人,而那一枪结结实实地打在刘禹的胸口,她拼命地爬起来,还没来得及举起枪,那个黑影又再度冲了上去。
“呀!”刘禹忍着胸口的巨痛,毫不犹豫地飞身扑至,麦基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对自己的准头很有把握,这一枪纵然没有命中心脏,也绝不会有失,可是对方居然没事人一样地扑了过来,他下意识地连连扣动扳机,“啪”地一声,撞针击了个空,弹匣里的子弹竟然打光了。
刘禹不顾一切地抱着他,狠狠地用头撞向他的脸,正好顶在尖而弯曲的下巴上,一股酸涨赶在痛感之前袭入他的脑海中,疼得他泪水横流,手上却毫不停留地一横,堪堪挡住了对方的又一次撞击,并且顺势抓住了对方的头发。
头发被人一把抓住,刘禹只能放开手,一拳打向他的胸口,不料却击了个空,摆脱控制的麦基闪到了对方的身后,用拿着空枪的那只手一下子扼住脖子,同时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对方的脑袋,以他的劲道,只要这么一转动,就能轻易地扭断对方的脖子,不过他却停下了动作,因为局势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握当中。
“放开他。”急切之下,丁文纨直接喊出了普通话,手里的枪摇摇晃晃怎么也对不准躲在后面的那个人,麦基似乎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是个女人,一时间出现了片刻的失声。
“快走,不要管我。”刘禹朝她大喊一声,胸口的巨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夹在脖子上的那个手肘就像铁夹子一样,勒得他呼吸困难,自己已经尽了全力,可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你居然,穿了,防弹衣。”麦基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下巴,将视线转向拿着枪的女人,发出一个令人牙酸的声音:“把枪,扔过来,不然,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无弹窗在寂静的夜晚,突如其来的枪声显得那样地刺耳,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大楼里的保安,他们慌忙拿起武器,一根七英呎长的电击棍,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冲上去,而是报警。
“什么?朗格尼医疗中心。”电话转了几个圈才接到了乔治的家里,得益于平时良好的作休习惯,他早早地就睡下了,因此当乍一听闻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美国,fbi实际上管辖的范围很广,不过大致是以国内为主,他们的职能与其说是特工,其实更像是警察多一些,一般情况下处理的都是一些大案要案,而像这类在繁华闹市里的枪击事件,又发生在医院这种敏感位置,搞不好就会出大事,自然会被通知到。
这个消息让他顿时就没了睡意,速度飞快地穿好衣服,一把抓起枕头下的佩枪,就朝着车库的方向跑去,路上一个奇怪的念头不住地在他脑海里荡漾着,这件事只怕与港口发生的事件有关系,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但那种直觉几乎是与生俱来的。
上了车,在电动门缓缓打开的一刻,他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转而给麦基打了个电话,奇怪的是,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这样一来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乔治转动钥匙发动引擎,车子‘轰’地一声冲了出去,他顺手将一个警_灯安到车顶上,蓝白相间的光亮伴随着刺耳的警_报声,不住地在黑夜里响起。
医疗中心c座大楼的楼顶,躲在铁皮屋子里的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对于刘禹来说,分开的这一年多时间,就像一辈子那么漫长,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碰上她,更没有料到会是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
此时的两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暧昧,女人一脸惬意地躺在他的怀里,仿佛陶醉在激情过后的余韵当中,而那些熟悉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挑动着他的心,刘禹不得不用躺在病床上的妻子来排除这种杂念,才能专心致志地完成手上的动作。
清脆地枪声宛如一记警钟,将丁文纨从梦幻中惊醒,经过特殊训练的她,很容易就能听出,那是自己的同志所持武器发出来的,这就意味立夏,他们为了保证自己和目标的安全,正在同敌人作着殊死搏斗,身后的男子不仅是她的爱人,更是她的任务,要用生命为代价,去保护的目标!
她马上离开了刘禹的怀抱,竖起耳朵开始聆听外面的动静,隔着一道铁门,几道脚步声清晰地传入耳中,敌人在逐渐接近,他们绝不可能放过这么明显的躲藏处,接应的同志会不会及时赶到?她不敢去赌,就连开口说话都要小心再三。
怎么办?丁文纨的脑子急速地转动着,一号目标的优先级超过了除奸行动,如果他有什么事,就算最后能干掉那个人,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想到这里,一个主意在脑海里生成,她用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将一张贴身藏好的照片拿在手里,身体再一次靠近了对方。
“收好它,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离开这里,记住,别让外面的人白白牺牲了。”刘禹还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一个东西已经递到了眼前,他下意识地放开手,接过来感觉了一下像是一张纸片,就在这时,枪声再一次响起,就像华夏人过年时放的鞭炮一样,连绵不绝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