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眼熟

走出刘家的那栋楼,秦雪初马上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今天晚上是来不及了,她决定明天一早就赶回去,这一趟晋陵之行,正像她对刘家人所说的那样,收获颇多,多到都不知道哪一件才更加优先,想了想还是先掏出了手机。

帝都某幢大楼里,钟茗正在向局长汇报突如其来的那个电话,局长的脸色十分凝重,显然也料到了什么。

“电话很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我当时查了一下,信号消失的位置大致位于巴阿边境,距离巴方的基达约二十公里,那里是俾路支高原南部山脉的一断,地形十分复杂,人口稀少,而且设施落后,如果不是卫星电话,根本就无法打回来。”

“你认为他可能遭遇到了袭击?”局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就像她那颗跳动的心,一下下地让人起伏不定。

“电话里的背景很吵,有十分明显的自动步枪发射声,我做了一个对比,不是常见的苏制ak系列,应该是16的早期型号,或者是英国的l85,录音我带来了,您先听听看。”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卫星电话,打开里面的自动录音,把之前那段时间很短,还不到半分钟的录音放给局长听,在电话里,很明显能听出对方语气中的焦灼,而她的师傅,是个十分冷静的人,类似的外勤出过很多回,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一定是陷入了某种困境当中,正如钟茗所说,里面传来的枪声,的确是很有特点,局长点点头,肯定了她的判断。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国在那一带有个合作项目,关系到石油战略,你师傅就是前去做风险评估的,那一带有几支分离主义份子的武装,同邻国阿富汗的关系也很微秒,可以说是全球最不稳定的地区之一,而这笔投资,不光涉及数目巨大,而且对于国家的能源战略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为此才派出了你师傅这样的精兵强将,没想到他们会出事。”

“怎么办?要不要”听他这么一说,钟茗顿时有些着急。

“别急,事情我会向上面反映,你的主要任务还是一号目标,不要因此而分心,那里的情况也许不像我们想像的困难,毕竟华夏与巴国的关系还算不错。”

局长的安慰显然没能打消她的忧虑,但是对方说得理由却是很充份的,她有自己的工作要作,而且压力还不小,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是将情况汇报给上级有关部门,然后希望师傅能化险为夷,平安无事。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师傅绝不会用卫星电话直接找到她这里,这样的行为已经违反了保密行动的守则,可见当时有多麻烦,带着这样的心情,钟茗离开了大楼,就在通往车库的路上,接到了秦雪初的电话。

“什么?刘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心情不怎么好的她差一点就想爆粗口了,你丫的就不能低调一点,非得弄得人尽皆知才罢休是吧!

“秦老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的神情变幻,没能逃过刘母的眼睛。

“没有,我突然想到,有一件事情要嘱咐一下。”秦雪初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压下来心里的好奇:“这个东西在历史上是女人专用的,叫做‘压裙’,通常用在婚礼的那一天。”

她用手打了个比方:“古时候的女人成亲很早,十五、六的样子,可能只有这么高,而一件完整的婚服,差不多有二米甚至三米长,为了不至于让裙摆扬起来,就要用个东西把压住,古人就发明了这样的东西,男人所戴的玉佩也有一些这样的作用,不过主要还是装饰。”

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难怪刘禹一看就觉得有些眼熟,印象中小妻子的箱子里,就放着好几块这样形状的玉佩,上面还系着丝绦,入手很是沉重,再加上那么大一件衣服,还有头上的冠带,对于一个年仅十多岁的小女孩来说,还真是一种考验。

“当然,现在都时兴穿婚纱,也用不着这个东西了,你们了解一下它的历史,也算补充一下知识吧。”她笑着打趣了一句,对着拥在一起的小两口。

刘父听他们唠了半天的故事,突然想起了人家过来的目地,挥挥手:“好了,女人的问题等下再说,别耽误人家秦老师的时间,这些照片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厂里的档案室里找到的,给了管档案的老李一包好烟,他才肯出来,说好明天就要还的。”

一番话说得大伙儿都笑了,刘禹也很想知道,能让他老爸特意跑一趟,还花了一包好烟贿赂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照片。

沙发前面的茶几被清理一空,刘父将一个很大的文件袋抱过来,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灰,他也顾不得拍打,就这么打开了袋子,将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都倒在了茶几上。

“这这么多?”

不光是秦雪初有些发愣,其他的人谁也没有想到,照片在茶几上堆成了一撂,全都是那种老式的黑白片,一种年代的沧桑感扑面而来,每个人都忍不住拿起几张,放到了眼前。

“噫,爸,这不就是你经常带我们去玩的那栋老房子吗?”刘禹一眼就认出来,那些儿时的记忆,就像眼前的照片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没错,就是那里被拆除之前的样子,太好了,拍得很清晰,角度也不错,真是太好了”

秦雪初拿起一张忍不住看了又看,这些照片的边缘都有些泛黄了,可是保存的还不错,胶片的质量也是相当好,她看了一下拍摄的时间,正好是政府机关搬迁之后,地皮还没有被拍卖出去,上面的建筑完好无损的时候。

“可不是吗。”老刘抚摸着这些珍贵的影像资料,仿佛不胜唏嘘:“当时我知道屋子要拆了,就央求厂里搞宣传的小郑,老伴儿你还记得不,那个新分开的大学生,长得很斯文。”

“记得,他还来我们家吃过饭,带他们哥俩出去玩过”刘母的神色有些黯然,话也没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