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冯处,我们”王冰一听就知道没有回旋余地了,知道这位叔叔是说一不二的脾气,哪里还敢再犹豫,看了自己的搭裆一眼,两个人并肩立正站好,一起敬了个礼。
“我们一定完成任务,决不给你丢脸。”
自己养大的孩子,老冯当然知道他们会怎么选择,闻言也不过点点头,脸上依旧是严肃的表情,他从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是你们的介绍信,到了机场会有人接应你们,把这个交给对方,他们会知道怎么做,行了时间不多,赶紧地交待完工作马上赶过去,别让人家等你们。”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穿着,老冯又补充了一句:“就这一身,不要换便装了。”
介绍信这东西是九十年代之前最普遍的做法,进入新世纪之后已经渐渐不再通行了,然而国内某些部门还一直保持着这种看似原始的方式,特别是他们即将赶往的那个机场。
“对不起,我要打个电话确认。”
身穿警服开着警车的王冰二人在机场的路口就被卫兵给拦下了,手持新式冲锋枪的卫兵看完介绍信又仔细地核对了他们衣服上的警号,仍然没有马上放行,而是请他们稍等一下,自己钻进岗亭里开始拨打电话,而另一个卫兵则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手上的枪被紧握着,王冰可以肯定上面的保险是开着的,只要有任何异动,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甚至都不会预先警示。
“是的,两个人,都是警服,警号是xxxxxx和xxxxxx,警车牌号是京·c0052警。”片刻之后,他似乎是听到了回话,冲着门口一扬手喊道:“放行。”
类似的关卡一共有三道,每一道都重复了刚才的做法,一点没有因为事情繁琐而有所省略,这样的严谨让二个年青人都是精神一振,也许事情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样。
这里是位于帝都西郊的一处机场,没有首都国际机场那样雄伟的航站楼,更没有拥挤的人流,警车在一条便道上行驶着,不算快也不算慢,道路的终点停着一架草绿涂装的巨大直升机,几个军人在飞机前谈着什么。
“我们奉命前来报道,请问首长”王冰在离着还有十多米的地方停下了车,和楚青二人推开车门下来,各自拿上简单的行李,走到这几个军人的面前,王冰看了看他们的军衔,对着其中最大的一个敬礼报道。
“钟头儿,你要的人来了。”没想到他看了一眼介绍信,直接就递给了最边上身穿飞行服的人,王冰不由得一愣,难道这个驾驶员才是他们的头?
“人齐了,走吧。”钟茗没有看信,摘下脸上的墨镜朝他们伸出了手,简单一握就分开扬起头说道,一句客气话都没有。
被喊作钟头儿的驾驶员一开口就让二人吃了一惊,这个为首的女军人不但年轻,而且是他们认识的,楚青趁人不备调皮地朝王冰眨了眨眼,还吐了吐舌头,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了。
梧桐叶落秋将暮。
对于隐藏在树荫之后的那栋苏式大楼来说,发生在广场附近的不过是一桩普通的车祸,最严重的后果也只是堵塞了个把小时的交通,就连刑事案都算不上,哪轮得到他们这些安全卫士来操心。
一身警官制服的老冯被叫到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心里仍然在想着一些若有若无的线索,试图从中梳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来,因此当听到局长的话,他的反应比平常要慢上半拍,隔了一会儿才开口。
“局座,我这忙得脚不沾地儿地,你就为这个叫我过来?什么大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他开始还以为局长是问一些案子的进展情况,没想到是毫不相干的事,话语中就有了一些挪愉味道。
“来,自己拿。”都是这栋楼里的老人了,虽然是办公时间,这种程度的玩笑还不至于让他生气,撕开一包烟自己拿了一根点上,指指说道。
“还是局座大人的烟好,以后有事没事啊,就招呼一声,下棋要有伴抽烟要有友不是。”老冯嘻笑着在他对面坐下,不客气地拿出一支,放在鼻子下闻了一口,做出一个陶醉的表情来。
“你呀,好烟都堵不上你的嘴。”
局长知道他的脾性,并不是仗着老资格在他面前耍油条,而是想要借这种插科打诨推掉自己刚才的话,可那是能推掉的活吗?要是能他自己就做了,还能等到现在。
“你们处还有几件案子在办?”
吸到一半的时候,局长开口问了一句,老冯愣了一下,表情显得有些无奈,该来的躲不掉啊。
“不管几件案子都要人去跟,处里就那些个人,一半还是进来不满一年的新手,要不你看我哪一块合适,剁了拿去使”
“行了别瞎叫唤了,天的事儿,你们那不是新人多嘛,就派上两个,锻炼嘛,这也是个机会。”局长一扬手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老冯还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只能这样了,命令就是命令,玩笑可以开一旦涉及到了工作,不管心里怎么想都得服从。
拿起帽子挟在腰下,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局长的桌面,一个密封袋子反扣着摆在上头,多半就是事情的由来,看到他的眼神,局长笑着摇摇头,嗅觉还是挺敏锐地,这鼻子比警犬还灵。
“想看?”局长渗着他。
“局座英明,杀人还要给个罪名呢,让人干活总不能不明不白地的,您说是吧。”老冯少有地腆着脸,把局长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