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么?”四人众最大的那个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像一个大人一样上前帮她擦去了泪水。
“痛又如何,除非不想活了,慢慢地就会习惯,越是反抗,就越是遭罪,给你们看到就是不想让你们像姐姐一样,听我一句劝,忍一忍就过去了,他不会时时在府里的。”
大些的女孩像是在讲述与已无关的一个故事,从被送到这里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相比受到的虐待,她们更害怕的是被送走,因为对方是一个恶魔,不但要遭践你,还要生生取走你的性命,可是明知道如此,对她们这样的弱女子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过了今日,你们就再也看不到我了,我叫做算了,像我们这样卑贱的人,不配得到别人的香火,如果有下辈子,哪怕投胎成为牛马,也不要再做女人。”
女孩是头一回在生人面前放下心防,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最后都望着那个最大的女孩,她纠结不已地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没有什么比任务更为重要,她们自己能否逃出生天都未可知,何必再拖累几个无辜女孩子呢?
“哎,你们好了没有,总管都进府了,还不赶紧出来伺候着,要死了么?”正在这时,之前那个尖细的嗓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来,唬得大些的女孩就是一跳,她赶紧给自己穿戴好,然后再帮四个女孩换上了新的衣衫。
李仁辅的确回来了,不过比平时要晚一些,他怕自己出来太早了,会让皇后有事找不到,那就是大罪过了,因此一直等到梆子声敲过了二更,才急匆匆地从宫里赶了回来,他很想知道迭刺忽失这个家伙送了什么样的货过来。
总管府后院当中的主房此时房门大开,十多个护卫在阶下站成两排,虎视耽耽地看着四周,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分晓,毫无经验的四个女孩都有些紧张,然而在这些护卫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他们见过远比这更夸张的反应,早就习以为常了。
没有人再去搜她们的身,因为四人都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里面只有一件亵衣遮体,这本应该是一个女子最为诱人的体态,可身为男姓的护卫们没人多看她们一眼,无他,年纪太小了,什么都没有长出来,就算是赤身露体,又有谁会有兴趣?如果有那么答案只能一个,变态。
李仁辅恰恰就是这么个变态,四人一进大堂,他的目光就紧紧地追了过去,张着嘴一付垂涏欲滴的样子,让人看了只会无比地恶心,四个女孩却是毫不在意,最大的那个还露出了一个微笑,她看到那个阉人准备站起来,赶紧快步上前,拿起几上的一杯酒,送到了他的嘴边。
“好,好,好。”李仁辅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主动的新人,以前的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怕得要死,而越是那样越能激起他的暴虐。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酒,他满意地连说了三个好字,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心里像是吃了个苍蝇,但是还不到动手的时候,因为堂上除了这个阉人还站着两个膀大腰粗的护卫,可见他有多么怕死。
“不是我们姐妹好,是迭刺老爷调教得好。”女孩故意将声音说得很大,一边说一边借机打量这间屋子,李仁辅坐在正当中,身后是一扇绘着花鸟图的屏风,屏风后面是一溜的推窗,两边则是卧室,用帘子隔开,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床榻。
四个女孩轮流上前,不是喂酒就是夹菜,将李仁辅伺候地心花怒放,都过了好一会儿,那两个护卫依然没有出去的意思,女孩一边耐心地同他周旋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对策,这个死变态不会睡觉都带着护卫吧,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同雉奴想像的不一样,刘禹此刻没有在驿馆中,这么大的行动,他不放心,又不能去盯着,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能去的地方。
“刘刘公子。”老鸨子一脸的诧异,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接待他,搞得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哪里还有半点风月场上老行者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夜色如水、灯火依旧,刘禹带着两个护卫没有理睬她,脚步不停地走进门中,看得出来,楼里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连伙计的招呼声都显得有气无力,刘禹直接上了二楼,他不是来找女人的,只是想找个地方喝上一杯。
“公子可要找人相陪,楼里虽然有些新人,可”老鸨子忐忑不安地解释着,似乎害怕他会突然翻脸。
“不必了,上面那间屋子有人么?”刘禹随手一指,老鸨子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赶紧陪上了个笑脸。
“没有没有,自从”
“就那间吧,置些酒菜来,无事不要进来打扰。”刘禹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絮叨,老鸨子毫不在意,反而喜笑颜开。
“公子同那丁大官人都是念旧的人哪。”
刘禹正准备推门进去,突然听到身后的老女人嘀咕了一句,他收住了脚,有些诧异的转过头。
“丁那人也在?”
“可不是吗,午后就过来了,同公子一样,在那屋里一个人喝闷酒,也不叫人陪。让我算算,光这个月就来三回了,上个月?似乎还要多些,你说吧,怎么好好的人她就”
刘禹没在搭理她,转身推开了隔壁的一间房门,等他一进去,身后的护卫就把住了门口,将准备探头探脑的老女人挡了出去,然后将房门掩上。
他认得这间屋子,当初第一回来,就是在这屋里,大小同隔壁那间差不多,摆设略有不同,当中的摆着一张大桌子,足可以坐下七八个人,而此时却只有一个落寞的背影坐在那里面,充耳不闻地自饮自酌着。
“你来了。”丁应文明显有了醉意,他看着刘禹在身边坐下,举起酒杯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