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微微一笑,更让他感觉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可这是为什么?
“你是来取某项上人头的?赶紧动手,看在过往的情份上,留某家人性命,九泉之下定会感激不尽。”
他伸手取下自己的官帽,拱了拱手说道,肉在砧板上,人为刀殂,还有什么可说的。
“既说到了情份,老田你多虑了,什么要死要活的,某此来就是知会你一声,这泉州城里,不还是以你为尊嘛。”
来人的话波澜不惊,田真子听出了其中之意,讲情份,同他站在一起,就还是这城中太守。否则嘛,不言而喻,可他还有选择么,别看他毫不在意地坐在那里,府门外指不定有多少军士等着他一声号令呢。
“罢了”
田真子长叹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的妻儿老小都在这里,说什么也要为他们考虑。
“老田,某就见不得你这德性,又不是杀官造反,你怕什么?”
来人见目地达到,马上变了个脸色,呵呵笑着站了起来。田真子的脸上一会白一会儿青,杀官?城里除了他还有别的官可杀么。
城中这么大的变数自然瞒不过张青云同他的手下,驻于城外的禁军突然进了城,然后就没了动静,事情透着一份古怪,却是让人捉摸不出。
“几处城门都换了人,守军们并不禁止出入,也没有换旗易帜,像是接到了调令,可城中并无事发生,他们是想干什么呢?”
回来禀报的手下疑惑地说道,张青云同样如此,这支军队装备精良人数众多,一旦有变就是个极大的麻烦,可自己却束手无策。
“蒲家可有动静?”
“同往常差不多,只是有将校模样的军汉曾出入过,那人似乎就是禁军都统,姓夏。”
因为那人的模样非常好认,盯梢的对他印象很深刻,所以一出现在蒲府就被认了出来。
二者之间有关联么?看上去是这样子,张青云觉得肯定同目标人物有关,这会是他的应对之策么,可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不合常理啊。
“还是报与东家吧,入夜之后,即刻同广州那边联系,将此消息转过去。”
这么不寻常的情报,张青云不敢过多揣测,也许东家那里会有答案,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发出去再说,他连一天都等不了。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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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沙头角以南多为山崖,乱石丛生,海船根本无法靠岸,只有西北方向多浅滩,若某是贼人肯定会选这一带登陆。”
琼山县城招抚司衙门的大堂上,姜才指着当中的沙盘说道,以施忠为首的几个亲信部将都点头表示附合。刘禹没有什么动作,心里也是赞成的,不过,要是这样的话,警戒哨就要布置得远一些才行。
从这里向东是文昌县境内,那一带和临高一样人烟更是稀少,贼人就是想劫掠也不会有多少收获。百姓了不起暂时躲一时,过后再回来就是了,过去的几百年都是这样对付贼人的,因此那边不需要他们操心。
“此处最高的山头当地人叫七星岭,背山面海,放几个人在那里,贼人不管从哪里来,都逃不出他们的视线。将沙头角到临高一带的渔户全都迁走,某保证贼人上来一个死一个。”
见刘禹一付思索的模样,姜才又补充了一句,他不明白刘禹在担心什么,一帮乌合之众而已,海上或许难敌,可上了岸还不是任凭宰割。
“人家大老远地给你送人手,你却见一个杀一个,岂不是辜负了一片好心?”
刘禹摆摆手说道,光是阻止贼人上岸没什么用,海岸线这么长,他们大可以再换别处,就算能提前预警,可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既然敢来,不把他们打痛了,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
“示敌以弱,尽量让他们多上些人。”
那些人都是海盗啊,在这个时空算得上技术兵种,不比步卒招来随便练练就行,刘禹希望最好多活捉一些。头目可以不留,下面的普通贼人很容易转化的,就像是张瑄他们那伙人一样。
贼人应该知道琼州有多少驻军和船只,那么来的人就肯定多过这个数,没有千人,他们凭什么达到目地。姜才摸了摸下巴,如果是这样,那就要换个思路了。
“告诉海边的百姓们,见到贼人的船只方可跑,他们损失多少,战后官府便补多少,船只、钱财、屋舍、牲畜,若是万一有死伤,官府一例照军恤,咱们演一出好戏给他们看。”
渐渐地,刘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诱敌嘛,做得像就可以了,不比山贼,从发现船到贼人上岸,会有一个充足的时间,只要组织得好,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琼山县城的守备就交与那些新兵,记得把你的战马都藏起来,莫要吓跑了客人。”
刘禹促狭地说道,姜才和他的部下俱是抚掌大笑,原本他们也没将贼人放在眼里,既然侍制要这么打,不妨就陪他玩玩,许久没有战事,这些老兵痞早就心痒难耐了。
计议已定,琼山县便开始行动起来,最先得到通知的是从浙西迁来的那些百姓,他们所处的就是沙头角,被认为是贼人最有可能登陆的地方。
尽管演得逼真,刘禹仍然不希望出现不必要的伤亡,因此,他的打算就是那些老弱妇孺早一步撤入县城,只留下男子或是壮妇做诱敌之用。
这样一来,修路和其他的建筑工程就只能暂时停下来了,这里面有囚徒和夷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不可能拿这个冒险。
好在工地上大都是沙子泥土之类的,只需要把水泥运到城里,别的贼人只怕看都不会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