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不像是高仿,现代人没有这么复杂的针法,很像是失传已久的那个,就是你上次做专题的那个什么绣?”
“纂绣!”妻子苦苦思索着,高铭成得意地揭晓了答案。
“对对对,纂绣,在十一到十三世纪的江南流行一时,后来湮没了,只留下来文字记载,这不可能啊,小郑的同学?他会这个。”
两人开始热切地讨论起来,似乎忘了这厅里还有一个客人,郑灏云有些羡慕他俩的夫唱妇随,毫不做作,曾几何时他也有这么一个梦想。
“哎呀,我的汤!”
过了一会儿,高师母才像回过神来一般,急匆匆地跑到厨房,高铭成这才结束了考古,招呼起他这个客人。
吃饭的时候,两人在饭桌还不断地讨论着,郑灏云只能自己招呼自己,这个话题他一点也插不进去,事实上他连两人争论的重点是什么也不知道。
“老师、师母,谢谢你们的款待,我吃好了,先回学校去了。”
他匆匆地将饭吃完,又喝了碗汤,这位高师母做饭的水平远不如她的理论水平,只能说勉强一般。
“我也吃完了,别急着走,叫你来还有一件事,跟我进来。”
高铭成同妻子相视一笑,他俩有些失礼了,虽然对方只是自己的学生,可怎么说也是个客人,哪能这么熟视无睹。
“我这回出国,接到了一个议题,这是对方的要求,你拿去看一下,你知道我现在很忙,只怕没时间搞,你先试着写写。到时候我再帮你改改,署名可以加上你的,你觉得怎么样?”
高铭成的话让他吃了一惊,自己不过是一年级的研究生,可这个是要发表在国际上某著名刊物上的,导师还说加上他的署名?郑灏云有点不自信。
“没事,就像你平时做的一样,先从资料准备开始,写得时候我会指导你,小郑,这可是个机会,好好做!”
说实话,将事情交给他,高铭成其实是临时想出来的,其中还有那件衣服的功劳。他总觉得这个学生是自己的福将,自从他进了自己门下,就好事不断,这也算是投桃抱李吧,共同署名又有什么,自己已经功成名就了,这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谢谢老师,我一定会努力!”
郑灏云激动地给他鞠了一个躬,老师说得没错,这是一个极好的锻炼机会,署不署名他并不在乎,老师这么看重他,才是最关键的。
一直到走出教授楼,他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之情,将手上的资料抱在自己胸前,那些资料装在一个透明文件夹里,面上用中英两种文字写着“从绍兴和议到风波亭事件”一行标题。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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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青,你当真要用这些人?”
定海县城外的码头上,从建康乘海船而来的俘虏们正在向船上搬运着各种物品,主要是粮食,余下的路程将会尽量不靠港,因此必须在这里补充足。
李庭芝的动作也够快的,这才过了不到五天,第一批挑出的俘虏就被运到了这里,之所以在此停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海司现有的船只出航,这也是刘禹过来的主要任务。
胡三省的问话透着一股忧虑,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可自己有什么办法,琼州那种地方,大宋的百姓都不怎么愿意去,工期又那么紧,他总不能用强吧。
“用用到是无妨,左右不过舍些粮食,只不过你这三千多人,怕是还要出动三千官军去看着,得不偿失啊!”
一旁的叶梦鼎倒是很理解他,俘虏做为苦力本就是惯例,建康的大营里,每天都在死人,并不是宋人刻意虐待,而是条件本来就那样,又不给吃饱,当然容易生病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自愿来的,眼看着元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赎回去,与其在那里等死,还不如出来搏一把,这个选择很容易做出。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元人在大举征发,行将南下,琼州是什么地方,有些人也许知道,人到了这个地步,反正是个死,就算真是地狱,也未必不敢走上一遭。
“唉,确是如此,某这也是无奈之举,不光是他们,就连山中的夷人,某也准备用上,到时候将二者打散编在一起,互相监视吧。不瞒你们,岛上守军总共都不到三千,哪来的这么多人去看着。”
刘禹说得也是实情,虽说姜才已经开始招兵,可能招到多少并没有把握,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些人和夷人训练一番,到时候再洗洗脑诱之以利啥的,都当成兵员收了。
至于胡、叶二人的担忧,来自后世的他并没有那么严重,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要么来自信仰,要么来自利益。反过来看,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背叛,再说了他可是穿越者,不是应该自带无限忠诚的光环吗?
“你的意思老夫懂了,海司出兵一事,最好还是通过朝廷,李祥甫上个折子,老夫再敲敲边鼓,就权当是操练。不过你可得把握好,八月十八钱塘潮之前定要返回,否则校阅之时老夫交不出船,就只有自请去职了。”
听了自家老岳父的话,刘禹在心里合计了一下,眼下是七月中旬,到八月十八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有些赶啊,他必须要好好筹划才行。
“丈人大可放心,到时回来之数必不只此,或许会多些也不定。”
事情太大了,他必须隐晦地同叶梦鼎透个底,后者显然是听懂了,摸着花白的胡须微微一颌首,胡三省有些不太明白,却没有开口去问。
从内心讲,叶梦鼎并不完全赞同此事,感觉他太急进了,可刘禹已经将事情做到了这一步,差不多斩断了此人在京师所有的奥援,就像他口中经常说的那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不得不帮上一把。
李庭芝的折子其实也只是知会朝廷一声,事情早就已经开始了,同样,他也只能先将船队派出去,再上表章解释一番,曾几何时,他叶梦鼎也会行此先斩后奏的跋扈之举了?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同自己斗了大半辈子的那位贾平章。
“最迟明日,船队就能,老夫思虑过了,身之走不开,让陈允平跑一趟吧,他手上的事让二郎去做,这小子就该吃些苦头。”
刘禹在心里暗暗鄙视老岳父,嘴上说得厉害,可实际上溺爱得不行,要说锻炼,怎么不让叶应有去跑一趟?还不是爱子心切,不过面上却是不显,自己的儿子自己疼,等他当了爹,没准更厉害。
“多谢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