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亲兵中选几个人,就守在慈恩局,防止顾大家被人滋扰,有那等动手动脚的,只管拿了。”想了想,刘禹还是不希望她的一片善心碰上不好的遭遇。
“无需如此吧,我听说那些伤员待顾大家如同神仙一般,多看上一眼都不敢,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雉奴听到这个命令,疑惑地看着刘禹,这么煞有介事地安排,不是让人嚼舌头么。
刘禹发现自己又是在用后世的思维思考问题,这时的道德力量仍然具有强大的约束力,远不是失去信仰的自己那一代可比。刘禹摇摇头不再说话,在他的视线中,城中各处升袅袅的炊烟,一股米饭的香味升腾在城池上空。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广播中传来顾惜惜的呤唱,如泣如诉,就像那张带着哀怨的精致面庞。
集庆路上的“如家快捷酒店”包房内,苏微哼着歌儿走进刘禹的那间房中,准备和往常一样帮他打扫,顺便洗洗衣物。刘禹的房间中东西不多,茶几上放着几个空啤酒罐子,边上还有一个空烟纸盒以及满烟灰缸的烟头。
苏微摇摇头,她倒也不是很反感男人抽烟,只是不喜欢那些人抽得太凶,搞得整个房间都是一股烟味。将那些垃圾扫进黑色的袋中,她拉起窗帘打开了几扇窗户,让屋外新鲜的空气吹进来。
一个单人沙发上堆放着刘禹换洗下来的衣服,苏微一件一件地拿起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老板有多喜欢汉服,除了短裤背心,其余全是这类,苏微提起一件长衫抖了抖,突然从里面掉出一张纸来。
这是一张粉色的毛边纸,对折着像是一张卡片,苏微捡起打开它,一股奇特的脂粉香味扑面而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一个古装仕女的身影,就像电视上演的那种样子。
这张纸上只写了简单的一句话,像是一句古诗,既没有题头也没有落款,手写的毛笔字字迹绢秀,十分漂亮。
“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苏微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神速记住【书库】,给书友提供一个舒适靠谱的小说阅。南门城内的小广场上,被一群禁军围成了一个大圈,当中的一个人正在耍着什么东西,刘禹站在城楼的高处,面带笑意地看着下面的热闹情景,时不时地歪头和一旁的小萝莉聊上两句。23
“来!”金明大喝一声,手上的棍子已经舞成一团光影,将他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几个禁军听到他的叫喊,各自抬起一桶水就朝着他泼了过去,水花打在那光影上,四处飞溅着,近处看热闹的禁军被水点打得满脸都是。
“好!”随着金明一个收势,那光影一瞬间便消失了,仔细一看,以他身体为中心的一个小圈子内的地面上竟然是干干的。与周围圈外的湿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刘禹和大伙儿都忙不迭地拍手叫好。
露了这么一手之后,金明将看热闹的禁军赶走,提着那根一头粗的白色棍子就上了城楼。这棍子的造型很奇怪,粗的那一头上面有很多孔,细的一端上面有着一圈圈的螺纹。
看着金明耍了一圈汗不出气不喘地轻松上楼来,刘禹心中很是佩服,这根棍子是他在后世订做的,用的名义是做一根客厅用的那种落地式挂衣架,细端的那头就是直接能旋进铸铁底盘的螺丝口。
而粗头的这一端上面的孔,其实也都是螺丝口,等金明走过来,刘禹提起放在脚下下的一个编织袋子。里面装着一根根的尖头钢棍,尾端也是一圈圈的螺纹,他拿出一根,让金明扶住那根棍子,就将螺纹的一头旋进了粗头上的螺丝孔中。
“这是?”看着手中的棍子突然变成了一枝长戈,金明有些不解,刘禹也不解释,将袋子扔给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金明打开袋子,看到十几根一模一样的尖棍,顿时恍然,照着刘禹方才的样子将尖棍全都装在了粗头上。
“好一把精钢粮牙棒。”拿着已经混身长满钢刺的棍子,金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拿起来就想虚舞一番。吓得刘禹赶紧退后,这东西可真不是吃素的,敲下去重甲也是一个稀烂。
金明呵呵一笑将这棍子收起,却没有交给自己的亲兵,而是拿在了手中,看得出是真的喜欢。刘禹在心里鄙夷了一番,不就是一根挂衣架子,至于么。金明见他离得远远地,只好将棍子靠在城墙上,走到了他身边。
“你觉得这方案可行么?”刘禹指着城外的羊马墙,他准备就在这墙后,绕着它挖一圈地道,到金明这里来,主要也是为了商议这事,将棍子带给他倒是顺便而为。
“‘守城法’里载有此法,玉璧之战时韦孝宽也用此法对付过高欢的围攻。你若是决心如此,便命那些义勇漏夜施行吧,鞑子那种挖法,到达外墙还需些时日,看如今这气候,只恐挖出来也是一道小水沟。”
不得不说金明的确是个乌鸦嘴,城外的大营中,伯颜就在为了这排水的问题而头疼不已。同时开挖的四道地道中,三条都被地下水所淹没,余下的那条也好不到哪去,木板搭起的支撑上嘀嘀嗒嗒地冒着水,脚下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裸。
其余各门的情况和这边差不多,这地道越往下水越多,到最后人都无法进入,只得被迫放弃,而为了能跨过护城河,又不得不尽量地挖得深,本来做这种事汉军步卒都很乐意,认为毕竟不像攻城那样有生命危险,可自从一条地道发生塌陷埋了几十名军士进去后,大伙就开始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