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刘禹将手机中的几张照片用彩信传了过去,这些照片是他在鲁港之战中抽空子拍的,全是鞑子骑马舞刀的样子。按照他的要求,苏微将会在这些图的基础上,ps出鞑子杀害老百姓的情景,效果怎么样,就要看苏微的ps技术了。
没有时间去赶长途车了,刘禹就在景区的出租车中包了一辆去金陵,在车上,刘禹仔细地思考着,建康目前情况不明,直接入城不是一个好主意。先到城外,看看情况再说吧。
整个建康府共有城门八座,其中陆门五座,水门三座。由尊贤坊东出去叫东门,由镇淮桥南出去为南门,由武卫桥西出叫西门,由清化市而北则是北门,由武定桥溯秦淮而东是上水门,由饮虹桥沿秦淮而西出折柳亭前为下水门,由斗门桥西出叫做龙光门,由崇道桥西出则是栅寨门。
五座陆门中正对码头的西门由通判袁洪的乡兵把守,其余四门皆由城内禁军负责守卫。三座水门则是归沿江制置司所属水师管理,平素除了槽粮船,还有各地商船往来。
西门城楼上,乡兵统制刚刚送了自家通判出城,这几日袁洪几乎都呆在码头上。今日,不久才到达城外的据说是前线撤下来的那支禁军队伍,收到了已经逃到扬州的贾太师书信召唤,正通过码头上船离开,袁洪便是前去相送的。
“王三,今日是你当值么,怎的不见你家统制?”门口,值勤的乡兵王三正盯着不远处一个村妇装束的小娘子,就听得一声响起,收回目光一看,却是同县的一个乡邻,也是个军汉,不过人家当的是禁军,在兵马司都统手下吃饭。
“我们统制刚还在呢,袁通判出了城,他才上了城楼,怎么,是你家都统有事么?”那人听了,只点点头,朝后面暗中使了个眼色,几个禁军都向守门的乡兵靠了过去,他则自己带着三个人转身上了城楼。
同居一城,平素又都有来住,大家打个招呼便开始东扯西拉地聊闲篇。不知不觉中,每个门口的乡兵身边都围上了两个禁军。城楼之上,统制见那人上来,也不以为意,只道是都统有事相商。
“这,这是什么意思,尔等怎可如此?”看了那人交给自己的文书,统制大吃一惊,文书上盖着沿江制置司大印,居然是捉拿通判袁洪即行收押的钧令,罪名则是“欲行不轨”。
见统制不欲领命,那人将手一招,身形闪到统制后面,出其不意地扼住他的头,右手自背后拔出利刃,只一刀就将喉咙割开,鲜血爆射喷出,眼见已不能活了。自始自终,统制都未能发出一声。
“动手!”解决了统制,那人走上城楼,对着下面城门便是一挥手,沉声说道。
建康府原沿江制置司衙门内,一个背着药箱子的老者在一名亲军的带领下,穿过厅堂进入后院,当先的亲军挑开珠串的门帘,将那老者放入,屋内靠墙的大榻上,汪立信半闭着眼睛躺着,边上坐着一个绿袍中年官员。
见老者进来,忙起身让出了位子,那老者也不推辞,拱拱手便径直坐下,将身后的医箱打开,取出一块厚布毛巾叠放在床边,绿袍官员将那药箱接过来抱在怀中。
“应及,都说了无妨,偏你那般小心,老夫自己的身体如何不知,略躺躺就好。”汪立信虽然口中这么说,还是伸出了手,老者将他的手放平在叠巾之上,伸出手指搭上脉。
过了片刻,老者收回手指,又瞧了瞧汪立信的舌苔,点点头,站起身来,拿过绿袍官员手中的药箱,将叠布放进去,就问书案何在,他要写方子。
“敢问老郎中,招讨这病可要紧么?”这位绿袍官员便是太府寺丞、知建康府军器少监、驻戍军马叶应及,前相公叶梦鼎之子。
“确是无妨,脉像虚浮,关寸大,邪在卫表,里气未伤。故而舌苔白薄,舌质淡红。不过略感风寒,待我开几副药,吃吃便好。不过招讨似有劳神之嫌,还须多做休息。”老郎中开好方子交给叶应及,拱拱手告辞出去,自有人将诊金及车马费奉上。
其实,汪立信是累病的,自前天开始,鲁港下来的船只就开始到达建康城外的码头,汪立信和建康府通判袁洪带领建康府差役安排下货扎营各项事务,还有近两万人的吃食供给,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吹了江风,于是就病倒了。
如今码头上只有袁洪一个人带着麾下乡兵在那操持,汪立信实不放心,于是叫来叶应及,希望他能去帮帮忙,叶应及亲自看着药抓来煎好,着人服侍着汪立信服下,方才放心地去到码头上。
太平州当涂县,刘禹站在县城的城楼上,脚底的城门洞下,排成两列的禁军队伍正鱼贯而出,前锋已经远远地失去了踪影,后队却还没有进入另一头的城门,县城的百姓们都沉默不语地注视他们,没有欢呼也没有惊惶。
“太守,你已尽职,元人不日即到,当涂县无兵无将,待到那日,你欲如何?”刘禹的话语中已有几分不耐,这个死胖子居然不想走。
“机宜好意,孟某心领了,然孟某乃是朝廷所命一州守臣,无有他令,城在则某在,如此而已。”孟之缙不知道哪里来的执拗,摆摆手,一付与城偕亡的神情,如果不是刘禹知道历史,肯定要佩服他的风骨。
正当刘禹下定决心要来硬的时候,手中的对讲机发出了请求通话的提示音。他打开按键,对讲机里传来了探子的声音。出乎刘禹意料的是,这并不是前方的李十一发来的,而是后方负责监视元人进展的另一小队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