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好像被人处理过,阴嗖嗖可怕之极。
芳华本就浑身冰凉,听到这话,整个儿就颤了起来,抹了一把脸后就惊声迭叫道:
“你是谁?你是谁?”
那人很快闪了,因为有人奔了过来。
是秦九洲。
他远远的看到有人冲芳华泼了什么液体,一惊之下飞步来到她身边,嘴里利叱了一句:“站住,别跑。”
没能追上,那人溜的比泥鳅还要快。
秦九洲又担心芳华,不确定对方泼的那是什么,在目测根本没办法把人拦下之后,马上折回。
“芳华,你没事吧!”
走近,没闻到硫酸的味道,他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没事。就是被泼了一身臭味……”
芳华又抹了一把头发,被那股怪味薰得有点想吐,难闻极了……看,周遭经过的人都捂起了鼻子,而她则一身湿淋淋,臭气薰天的站在那里,尴尬的不得了,手上也没个纸巾,包包里的纸巾昨天用光了,还没有补上呢!
“别动,我给你擦擦……”
秦九洲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了一块帕子,细心的给她抹了起来,脸上没半点嫌弃。
“那人泼你嗖水后说了什么?是不是威胁你来了?”
他一脸深思的问她。
“嗯?”
芳华有点惊魂未定,怔怔的由他给自己收拾着。
这种画风,很惹人注目,她看到自己成了焦点,一双双眼睛都盯上了她。
也是,她是这么的狼狈,而秦九洲却穿得这么的光鲜,两相对比,的确有点奇怪。
“我说,那人威胁你什么来了?”
芳华却低头审视起自己,浑身上下全湿了,没有回答,只道:
“我需要换衣服。这么臭,等一下妈要是问起来,我可怎么说?”
“如实说。”
“妈会担忧的……不行,我需要洗个澡……你订的宾馆远吗?”
“跟我来。”
秦九洲拉上这个让她放心不下的丫头往停车场去,紧跟着将她塞进副驾驶座,说:
“我在附近有房子,带你回家洗个澡……至于换洗的衣服,我让人送回家去!”
什么?
这人在上海也有房子?
芳华楞了楞,上海的房子比起宁市来说,可贵的太多太多了:一套可以顶上好几套呢!
天呐,这家伙的家底那得有多丰厚,人脉得有多广,自己这是嫁了一个怎样的男人啊?
程菊珛是最了解好朋友的,瞧她那有点无措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头疼要怎么介绍这位法律上的老公大人。
她有点忍俊不禁,差点破功笑出声,只能借着假咳,捂了捂嘴。没帮忙,冷眼旁观——这事,只能由她自己作主。
芳菲则马上纠正了妈妈的误解:“妈,人家不是医生,他是……”
是什么呢?
她也看向了芳华,姐姐正冲她直眨眼睛,于是,她生生改了语气:“他……他是姐的朋友。这边的大夫还有特需病房全是姐这位朋友给安排的……”
桑缘愣了愣,松开了秦九洲的手,又上下一番打量:
“哦,我还以为是阿政给安排的呢!”
这话,真有打秦九洲脸的嫌疑。
好在,他是个有风度的人,不同人家计较,依旧微笑。
着急的是芳华,忙过去拉住母亲,小声解释了一句:
“妈。我和阿政已经分手了。您忘了吗?”
“自然记得,但我以为你们可能又和好了……”
“妈,这次,我们是真分手了。”
芳华头疼死了,很想从这个话题上岔开。
“哦,好吧,那这位是……”
桑缘瞧着这个人相貌堂堂的,看上去非等闲之辈。
虽然她是普通小市民,但是对于品牌还是多少有点认知的,这位身上的行头,从头到脚加起来,他们夫妻一年的工资都买不下来,所以,她心下诧异极了:女儿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一个能力非凡的朋友?
“阿姨您好,我叫秦九洲。”
秦九洲温温然的作了自我介绍。
“哦,秦先生,你好,这一次的事,还真是太感谢你了……”
桑缘忙道了谢。
“您不用跟我客气。能帮得上忙,是我的荣幸。”
秦九洲的态度非常谦恭有礼貌,给桑缘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世上有种人,他低调,不张扬,能力强,但不会借此作为炫耀的资本;还有一种人,他爱高调,爱引人注目,或是有能力的,但他喜欢将这种能力无限的往上扩张,让事件的受益人,或祟拜他,或畏惧他。
很显然,眼前这位属于前者。
如此有涵养、不给人压力的男人,自是让人感觉舒服的。
因为情况特殊,桑缘自也不可能盯着芳华问,你这位朋友看着很不得了,你们怎么认得的?现下,她没这心思。
于是乎,秦九洲在这么简单自我介绍之后,又被冷落在了边上。
但他不介意。
谁家出了事后,会在意一个外人的来历?
午夜二十四点时,秦九洲将芳华拉到了病房外,低声对她说:“我已经在医院附近定好宾馆,你让叔叔婶婶、爷爷奶奶,还有妈妈、芳菲、菊珛去睡吧……我和你陪在这边。”
这份细心周到,让她很是感激。
是的,这么多人,不能全留在这里陪夜,这会把所有人一起累垮的,陪夜的留下,其他人去睡觉,这样一个合理的安排,可以确保之后几天的家属陪护可以很好的得到延续。
“你留着不好!你也去休息吧!明天你该干嘛干嘛去,不用陪我。你陪着,我妈会怀疑的……到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是怎样一个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