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池鱼闻言不悦的说道:“中医怎么就不可信了,又怎么不是科学。你身为一个医生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才要怀疑你的资格证怎么来的呢。况且你这么厉害,怎么没查出来病因呢?”
“你!”余成看起来忠厚老实的脸被安池鱼气得红成了一团。
可没等他回击,徐玥一就带着不耐的口气说道:“余成,你也滚出去。”
“少爷……”余成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可当他看见徐玥一明显带着警告的眼神后,还是咬咬牙走了出去,甚至没敢再看安池鱼一眼。
“安小姐真是抱歉,余医生他平时人挺好的,可能是太关心少爷,或者觉得丢面子了吧。”徐管家连连道歉道。这个余成怎么回事,自己没本事,还要得罪安小姐。
“没关系。”安池鱼摇摇头继续说道:“您身上的毒是心跳缓慢的原因。而且这个毒素最狠辣的一点是,他并不是让您的心脏慢慢枯竭,而是在某一天突然停止心跳,就像是心脏病突发一样。所以在前期,心脏不会被检查出任何问题。”
“那蛊虫呢。”徐管家忙追问道。
“蛊虫就是徐少爷体温冰凉的罪魁祸首了,这倒是不致命,就是冬天难受了点,它一边可以让中蛊者提高抗寒能力。就像徐少爷你,您的被子也是冰凉的,屋里也没有任何暖气,但是您却没有因此冻出毛病。可与此同时,关于寒冷的感觉,被冻到发疼的滋味,您也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是吗。”
徐玥一被说出了他一直想瞒着徐管家的事,但是心中却没有任何不快,反而比任何时候都对自己的痊愈有信心。
徐管家果然就像徐玥一担心的那样,听到安池鱼的话后,就因为心疼自己的少爷而忍不住涕泗横流。
“忠叔你别哭了。安小姐既然能说出我的症状,就说明我很快就要结束这种煎熬了,不是吗。”徐玥一有些无奈,他就是担心忠叔难过,才一直不告诉他自己能感觉到温度的事。
听了徐玥一的安慰,徐管家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努力压制住自己心里因为没有发现少爷其实一直被痛苦折磨而产生的内疚,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安池鱼。
安池鱼看着徐管家满怀期待的目光,挠了挠头有些苦恼的说道:“要是单独分开的话,都挺容易解开的。但是这个蛊有个特点,就是他在被解开的时候会瞬间自爆,然后毒素迅速蔓延到人体里。如果十分钟内没有服下解药,就会……”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徐玥一明白了安池鱼话语中未尽的意思。
他脸色微变,眼中立刻露出了不加掩盖的嫌恶。从一开始就泰然自若的他,终于露出了一点符合年纪的稚气。
倒不是因为怕死,只是如果单单有个虫子在自己身体里他还可以忍受,大不了和小胖一样把他弄出来。结果没想到这虫子还妄想和他融为一体,徐玥一想想就头皮发麻。
“说起来以前还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解毒的方法。结果还没来得及配药,就不小心伤到了蛊虫在的地方然后中毒致死了呢。”安池鱼感叹道。“所以徐少爷您这几天尽量小心些不要受伤。”
此为防盗章安池鱼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男子,或者说少年更加准确。只见他及肩的半长发就这么随意的用一根墨绿色丝带绑在脑后,身上是黑色丝质睡袍。
虽然脸色是带着病态的青白,但是却更显得他似笑非笑的嘴唇像刚染过鲜血一般,无比鲜艳。
他的眼神并没有因为身体的衰弱而跟着失去生气,反而是邪气与肆意的。整张脸就像是中世纪西欧油画中走出来的血族一般精致又带着致命的美。
安池鱼有些惊艳,但是并没有像往常第一次见到徐玥一的人一般陷入痴迷,毕竟顾渊的长相也不差于徐玥一,而且安池鱼私心更喜欢自家顾渊哥哥这样儒雅类型的长相。
床边上还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看着徐玥一的眼神充满了慈爱与不忍,此时见到安池鱼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后就露出了一个充满善意的笑容。
“这位就是安神医吧,我是少爷的私人医生余成。可惜我学艺不精,玥一少爷就拜托你了。”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眼里还夹杂着几分自责,好像十分为了自己帮不上徐玥一而伤心。
安池鱼客套了几句,就上前去为徐玥一专心的把着脉,没有过多纠结徐玥一的长相。所谓红颜枯骨,蓝颜也是。对她来说所有病人都没有美丑之分。
徐玥一看着安池鱼与众不同的反应,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眸光中浸满了兴味与挑逗。可是他逗弄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恶意。
他往视线方向看去,却是来自那个跟着安池鱼一起进来的男人。明明刚刚他给人的感觉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罢了。
这样的人他见的多了,哪怕顾渊比起其他人出挑了一大截,他也没去过多关注。只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能露出这种眼神的人,何止只是见过血。
徐玥一能从群狼环绕的徐家夺得继承权并平安长大,虽然现在因为大意出了点意外,但是懂得趋利避害是他最大的优点。
他看了一眼安池鱼,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男人气场变化的原因,于是收下了他的警告,安安分分的躺在那任凭安池鱼把脉。
“安大夫,请问您看出我家少爷是什么病了吗。”徐管家看安池鱼长时间把着徐玥一的脉,但是却一直没有结论,不由得开口催促道。
余成也带着紧张的眼神一直看着安池鱼。
安池鱼正在思考着徐玥一奇怪的脉象,并不是指徐玥一比常人缓慢了许多的脉搏。而是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徐玥一的体内除了毒,好像还有个东西。
沉浸在思绪中的安池鱼突然被徐管家打断,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扣着徐玥一的手没放开,她忙收回手和徐玥一道了个歉。
又不知怎的下意识的有些心虚,往顾渊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直不出声的男人笑意更深了,嘴角的弧度也比平时更为上扬。
“安大夫,您是诊出什么来了吗。”安池鱼一直沉默不语,安管家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再次追问道。
余成的面上也流露出一丝似乎在尽力克制住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