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君御殷切的问询,萧笙穿鞋袜的动作放缓了一拍。外面虽然雨声淅沥,可拦不住某些人的归途。“我该回家了,娘子应该已经等急了。”
“你等会儿再走吧……现在,外面在下雨。”君御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能留住萧笙了,现在君府就是他最好的去处。
“就是就是,不要出去,外面风声很紧。”解画屏走了进来,然后一脸慌张的神情。
君御看向了她的身后,盛逐月也徐徐进来,道:“安心在这里呆着吧,等这阵风头过了……”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君御定睛一看,竟然是聂摘星!他一身素色衙门制服,已经湿的贴在了身上。“君少侠,你是不是最近又心痒痒了?天下第一采花贼,莫非要重出江湖。”
君御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聂捕头何出此言?”
“我们说的,是外面的风雨。”解画屏和盛逐月异口同声的护着自己的相公和夫君。
“这么晚了,聂捕头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君御本能地护住穿鞋的萧笙,将两件事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一起。
“找人。”
聂摘星只是留下冷漠的两个字,就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刀。解画屏推开聂摘星,走到了君御身旁。“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刹那,盛逐月也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聂捕头,萧掌柜他……”
“诸位不必多言,这是上头的命令,摘星弗敢不从。萧掌柜,别为难小的,就跟我走一趟吧?”
“慢着,”君御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张开,道:“抓人可以,先告诉我凭什么。在我君府想要动人,总不能当我是空气吧?”
“公然对抗朝廷。”
对抗?那又如何呢,解画屏直面聂摘星,道:“聂捕头,如果朝廷是对的,我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对抗他?如果朝廷是错的,我们凭什么不能对抗?”
聂摘星握着佩刀的手几乎是纹丝未动,端着一副严肃的面孔,道:“解夫人,请你说话注意一点。你现在已经不是皇亲国戚了,小心这话传出去掉脑袋!”
此时,折花正在暗处观察着一切,他掀开房顶上的一块瓦,面不改色,无动于衷。手中是一坛陈年佳酿,不要问他是哪来的,当然是赊来的。
否则还能怎么样,月俸是不可能有月俸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做生意又没本钱,只能靠赊账维持生活这样子,来到君府就像是回到家一样。这里的大哥大姐都好有才,说话又好听,他真的好喜欢在这里!
浊酒入喉,火辣辣的灼热感堵在喉咙处,折花双眼一紧,其实他很明白聂摘星的处境。
当别人的走狗,就不要既想着当婊、子又想要立牌坊。他们的眼中早已没有是非对错,只剩荣辱生死。
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下去,聂摘星已经给萧笙带上了镣铐,离开了君府。折花静静地顺着屋檐将酒坛子里的酒倒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