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绝,你可知道,这夏倾歌有天命煞星之名?虽说上善大师给否了,可这名声传了多年,早已深入人心。加上因着这件事,他被安乐侯送到甘霖庵多年,少了诸多豪门贵
女该有的教导,她并不适合当一府王妃。
更何况,未来之事不可期,以后形势如何,谁都不能预料。
你有皇子之身,更有战王之名,未必不能更进一步,娶个家族势力更庞大的女子,得一族支持,或许对你更有好处。”
听着皇上的话,夜天绝微微一笑。
皇上这一席话,倒像是父子谈心,所有事他都说的直白,甚至有些不该说的,他也都说了。
夜天绝知道,这里面有试探的成分在,可也少不得有几分真心。
严格说来,皇上待他也算不错了。
心里想着,夜天绝缓缓开口,“父皇,你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儿臣不妨也说两句可能会过格的真心话。”
“你说。”
“父皇,夏倾歌很好。”
“……”
“天命煞星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儿臣从来不信这些。父皇说的没错,夏倾歌在甘霖庵长大,不同于皇城内的千金小姐,举止行为规规矩矩,可是她行事也未曾有过半分差错,而且举手投足间,有着那些千金小姐不曾有的大
气,这样的女人相处起来,比之小家碧玉,要更适合儿臣。
至于父皇说,儿臣有皇子之身,有战王之名,这也对。
儿臣带过兵,有挥兵四海,指点江山的能力,也可能更进一步,如父皇而今这般纵览天下。
可是父皇,能和喜欢,是两回事。坦诚的说,儿臣对于那个位子,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与其日日埋头于奏折里,被国家大事所扰,儿臣更想骑着马,带着心爱的人在外面多走走,那种恣意的日子,才是儿
臣想过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朝一日,父皇肯给儿臣机会,让儿臣去拼一把,儿臣也不需要倚仗谁家的势力。
这天陵是皇家的天陵,更是百姓的天陵,若是每个皇子,都凭借联姻集结一党,那这朝堂、这皇城贵族权臣,少不得要相互勾连,党同伐异,若是如此,只怕天下危矣。
皇朝更迭,是皇家的悲剧,更是百姓的悲剧。
那样的场面,儿臣也不想看到。所以,依儿臣之见,安乐侯是个闲散侯爷很好,夏倾歌也很好,当然,若是父皇肯成全儿臣,那最好不过了。”
夜天放脸色灰白,他极力隐忍着,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看向皇上,他恭恭敬敬的开口。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儿臣……告退……”
话音落下,夜天放转身离开,单从身影上来看,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那虚浮的脚步,泄露了他的紧张。
皇上这是动了废太子的心思了。
若是如此,他少不得要提前筹谋。
皇权之争,从来都是一条血路,那龙椅,也是用血染成的,若是皇上逼的太紧,也怨不得他翻脸无情。
心里暗暗做着盘算,夜天放快速离开。只是夜天放才出御书房,就被清香拦下了,只不过,因着皇上的怀疑还有交代,夜天放心有顾及,他并没有去凤栖宫,而是让清香给皇后带了话。他说的很简略,不过,
他知道皇后会有自己的路子,去探查消息,她能闻一言而窥全部。
这些,就靠皇后自己了。
他得赶紧回太子府,去安排富安县的事,否则,他真的离被废不远了。
因着金矿的事,夜天放再也顾不上夏倾歌了,连带着夜天绝,一时半会儿他也腾不出手来报复。
这倒是让夜天绝满意。
御书房里。
皇上看着独独站在那,不发一言,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夜天绝,他半晌才开口。
“夏倾歌的事,最迟今日入夜,朕会给你个结果。”
“谢父皇。”
“天绝……”
低声唤着夜天绝的名字,皇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眼神炙热,又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许久,皇上才低声开口问道。
“你跟朕说实话,太子宅子里的东西,可与你有关?”
皇上相信夜天放不会那么蠢,这翻龙石刻的事,肯定是他人所为。
可这事让他心里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