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错了人。
遗憾的是,她直到今日才知道真相;遗憾的是,临到死她都不知道那个元夕夜救她的人是谁。
眼泪混着血水,一点点滴落,在白雪之上逐渐氤氲。
那是夏倾歌的恨。
“夜天承,你欺我负我骗我害我,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我就是做鬼,也会回来向你讨个公道。”
厉声嘶吼,怨气冲天,急火攻心,声尽气绝。
夏倾歌怨的太深,死的也太快。
如果再多等一盏茶的工夫,她就会知道,那年元夕夜救她的人是谁。
如果再多等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可以看到,那夜救她的人,仗剑为她血洗宫城,亲手斩杀夜天承,将夜天承谋划五年的建安元年,一瞬变成了建安末年。
如果再多等一个时辰,她便能看见,那个人抱着她的尸体,一步步登上城楼,共赏江山,也能看见他抱着她坠楼而下,陪着她共赴黄泉。
可惜,她没看到……
“什么?”
“除了会问什么,夏倾歌你还会说什么?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吗?好,那我说的简单点。”
纤纤玉手,紧紧的掐着夏倾歌的下颚,夏婉怡笑的狰狞。
扎心嗜血的话,一字一句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皇上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那年元夕夜从火海里救你性命的人,也不是他。他之所以娶你过府,为的不过是你母家留给你的医典和兵法,那是他上位的助力。如今他荣登高位,那些不重要了,自然……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骗我……”
“骗?人之情多矫,世之俗多伪,他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多用了些手段而已,算不得错。要怪只能怪你蠢……”
冷冽的说着,夏婉怡甩手推开夏倾歌。
生产、长跪、毒药……
三重折磨加上心理打击,夏倾歌整个人濒临崩溃,倒在雪地里,她不禁想起那年元夕夜。
那是她从甘霖庵,回到安乐侯府的第一年。
她娘久病未愈,昏迷时间日渐增长,那时的她还没接触过医术,面对娘亲重病束手无策。她听信人言,说大悲寺的元夕后一日头香祈福最灵,便提前一天出府,落脚大悲寺下的客栈,等待第二日一早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