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景阁是杨府的一景,长长的栈道延到湖中,阁楼四面皆是湖,是夏日里赏花乘凉的好去处。
宁荷并不想赏景,她只想偶遇石景扬。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更不能让杨昕叶起疑心,
只得笑着点头道:“好呀。”
杨昕叶对丫鬟婆子道:“你们不必跟着。”
丫鬟婆子曲膝应下。
杨昕叶与宁荷并肩走上栈道,边走边话家常。
杨昕叶心里还在与罗夫人呕气,嘴里絮叨道:“你说,兄长再有几日就秋闱了,就让她晚几日出发,她都不愿意。”
宁荷也不明白罗夫人为何会这样,只劝道:“或许,你阿娘有她的苦衷。”
杨昕叶走在前面带路,听了宁荷的问话,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宁荷,愤愤然的说道:“苦衷?荷姐儿,你是不知道,唉,我该如何与你说呢?
我阿娘那人,一心只在自己的相公身上,将儿女扔到一旁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的。唉,天下怎会有这样的人?”
宁荷宽慰道:“或许,你阿娘有你阿娘的难处……”杨昕叶冷哼道:“她有何难处?哼,我还不清楚她,不过是担心她不在我阿爹身边,我阿爹与姨娘亲近了。”
原来是这样,宁荷先是一愣,接着叹口气,劝慰道:“你阿娘也不易,你要理解她。”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杨昕叶心里的怨气被勾起。
“理解她?这事怨谁?还不是怨她自己。
当初,是她为了彰显自己贤慧,自作主张将自己的丫鬟给阿爹做姨娘。
后来,又担心丫鬟得了阿爹的心,又给阿爹纳了两房妾室。”
宁荷叹口气,说道:“做女人真不容易。”
杨昕叶却不这么想,说道:“怨谁呢,都是阿娘自己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此话怎么讲?”宁荷看着杨昕叶问道。
杨昕叶说道:“有一回,我听大伯娘与她身边的婆子闲话。”
宁荷满脸的八卦的看着杨昕叶问道:“什么闲话?”
杨昕叶说道:“当初,我阿娘有了给阿爹丫鬟的想法时,给大伯娘说过。
大伯娘委婉的劝过阿娘,让阿娘三思而行。
阿娘自个儿不听大伯娘的话,才有今日的苦果。
再看看我大伯,大哥,二哥,哪个纳妾了?
特别是我大哥二哥,别说纳妾,之前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大嫂,二嫂从来没有阿娘的烦恼。
这回大伯娘过生辰,大嫂回京后,就留了下来,打算陪着渊哥儿科考。
大嫂一点不担心她不在大哥身边,大哥没人伺候。”
宁荷惊讶极了,“你阿娘是怎么想的?你大伯娘都提醒她了,她怎么还给你阿爹送女人?”
杨昕叶摊摊手,极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唉,不说她了。
我只是有点心痛兄长,别人家孩子要下场科考,那是天大的事,一家人忙得团团转。
呵,我阿娘,我去求她晚几日再去杭城,你猜我阿娘如何说?”
宁荷问道:“如何说?”
杨昕叶冷笑一下,说道:“我阿娘说,她留下来又不能代兄长参加科考。荷姐儿,你说说,这是一个母亲该说的话吗?她替兄长科考,她会吗?真是气死我了。”
宁荷愣住了,这话,也太伤人了。
杨昕叶撇了撇嘴,“荷姐儿,有时,我都怀疑,我与兄长是不是我阿娘亲生的。”
宁荷搂了搂杨昕叶,宽慰道:“别这么想,你兄长还有你不是?
下场那日,你送你兄长进贡院。我正好也要送长兄去贡院,咱们一起送兄长,一起在外等他们。”
“小姐,四爷他们过来了。”下人过来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