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了,顾念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一根黑色细绳从灯旁边垂下,缠在一只骨骼纤长的手指上。
单是从背后看去,这人就给了顾念极大的压迫感,逆着光,顾念自嘲的笑笑,触上缠着碎布条的左腿。
突然发力,从地上站起来,碎布条被她握在手上,就要套在男人的脖子上,试图勒死对方。
“顾小姐,奉劝你一句,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手指微松,黑色细绳从他的指尖溜走,白的白,黑的黑,泾渭分明。
声音很冷,不掺杂任何情感,即没有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危险感到愤怒,也没有对顾念作为阶下囚而产生的上位者的优越感。
皮肤很白,泛着冷光,星眉剑目,很漂亮,但这种漂亮并不显得女气,是那种标准的古典美,轮廓清晰,更像是一副黑白山水画。
浓的像墨汁一般的眉眼,配上冷淡的表情,身姿挺拔,气质沉稳,让人看了一眼就难以忘怀的那种。
对方轻轻勾住了顾念缠在手上的碎布条,掌心和手臂内侧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只是他的皮肤很白,只有凑近看,才能发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顾念松开手,没了挣扎的必要,手向后撑着,扶住墙,缓缓的滑下了身子。
刚才的一击,彻底地消耗了她最后的力量。
低着头,讪笑一下:“安先生,你抓错人了,想用我来威胁欧阳子敬,那您可真是高看我了。”
“是吗?”似是一声叹息,对方伸出两根手指,掐住顾念的下巴,四目相对,顾念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可我,从不抓无用的人。”
顾念瞳孔一缩,推开自己面前的那只手,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不那么颤抖,“从一开始,你们的目标就是我,对吗?”
如果真是这样,原主前世所得的某些“真相”,怕是个笑话。
安初白站直身子,不在意地收回手,依然像个没感情的机器,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念,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安初白一只脚踩在顾念受伤的那只小腿上,重重地碾压上去,腿骨在他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嘘,乖一点儿,你不想死的吧。”阴冷黏滞的声音,直击顾念的心底深处,四肢百骸犹如沁在冰冷的海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