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冬不冬春不春的月份里，有的树枝还挂着去年秋天染黄的叶子，有的却已经冒了新芽儿，花还没开，太阳是暖的，风却依旧冻人。

可能是从事的行业老得慢，也可能是他们打扮的年轻，两个人就这么并排站着，竟然完全不像是已经工作了很多年的艺人，和校园里的学生毫无违和感。

鱼画拢了拢棉服，走路的姿势和表情一样都是懒洋洋的，她抬起头，透过漆黑的枝干看一向太阳，好大，好像离得很近一样。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祁烁也跟着抬起头，张开手掌，探出指尖，去碰那些金黄色的光。

“哪样？”

“就是永远都可以假装自己是一个刚成年的小朋友，可以做未成年不能做的事，也可以被这个世界宽容以待，可以没有生活上的压力，可以肆意的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挥霍，可以平淡，也可以热闹。”

“你可以一直假装自己是一个刚成年的小朋友，你也可以一直当一个未成年，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像是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演一场独角戏那样吗？”鱼画侧头笑他的想当然，“像我们这种平凡的人，是不能当小朋友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能依靠自己，如果不懂事的话，会没饭吃的。”

“你不是只能依靠自己。”祁烁的目光突然郑重，“其实如果你找到一个可以携手终老的人，那你们就是相互依靠，相互陪伴，不会孤单，也不会在困难的时候，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事情。”

“可是太难了。”鱼画摇摇头，“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一个顺眼的朋友都很难，又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找到那个能一直走下去的人？”

“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鱼画又想起那些破败不堪的画面，眸子暗了暗。

这副身体里的记忆，关于庄奉的一切，都是她不再相信婚姻和爱情的最好例子。

“现在这个时代，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必须要亲身体验过。”祁烁停住脚步，拉起鱼画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要不要我们一起体验一下？”

“蛤？”鱼画身子一僵，脸“腾”地一下滚烫，从脖子到头顶，就那么一瞬充满了血，“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