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娘子指着花翁平时过来的方向,王洛闻一行人就顺着这方向走。
并州城作为南宋国的重要城市,内城是铺设下水沟渠的,但外城没有。所以疾雨下,大量蝗虫尸体随着风雨涌成尸潮,一股、一股的在地面流淌,十分渗人。
王洛闻他们穿着雨靴还好,可怜那些流民,只能瑟瑟缩缩,尽量找残垣断壁依附。
并州城在去年打仗的时候,外城都打烂了,他们目之所见的流民,好多都脚踩砖瓦、也头顶砖瓦。
不远处就有两个这样落魄的流民,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小郎,一个是四旬左右的郎君。年纪大的郎君腿脚不好,跌倒了,小郎慌忙扶,拼着自己被压在瓦砾上受伤。
这小郎心性不错。王洛闻向他们走过去。
小郎扶着忧心忡忡的郎君坐到瓦砾上,后者捶打自己那条不中用的腿,说道:“金儿,是阿父拖累你啦!”
“阿父别这样说,阿父的腿会好的。”
王洛闻一行人过来,都穿着整装的蓑衣,相较流民,他们气势十足。
父子俩惴惴不安。
“会种田吗?”王洛闻直接问。
年长郎君“嗯”声犹豫,回道:“我父子,没种过田。但我们会记账!”
王洛闻摇下头。新农村可不缺记账的。
年长郎君知道机不可失,着忙说:“我们能学!我们连记账都会,学种田肯定也快!”
“还是算了吧。”王洛闻拒绝,回过身,假装从童子军蓑衣下“取”出杂粮面包,递给这郎君,说道:“我们吃食也不多,这口吃的,是见你家小郎有孝心才舍给你们的。别让别人瞧见,赶紧吃了吧。”
“叮咚。惊喜指数1点,1点。感恩指数2点。”
王洛闻折身而走。
之前都是那阿父在说话,小郎一直老老实实杵着。此刻后者急了,追上来。
众童子军警戒挡在王洛闻前。
小郎“扑通”跪在雨水里,乞求王洛闻:“主家收我们吧!我们保证很快学会种田!我阿父虽然有腿疾,但只是外伤,很快就能好!不会误了农活儿的!而且我们只吃一份粮就行!真的主家,我们学种田肯定很快的!”
王洛闻看着这小郎,再似笑非笑撇一眼坐在那露出希冀之色的腿疾郎君。
她说道:“我并非主家,只是代主家出来收田奴。收谁都是收,给你们机会也可以。但我们主家有规矩,招的田奴,都要耳后刺字。你们若应,就在傍晚前到西城门那等候。记好时间,过时可不侯。”
小郎回首征询阿父意见。他阿父右手在内、左手在外朝王洛闻这些人行了个拱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