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哦,许县天子之地,竟然会有刺客?!”
“你就是少见多怪。便是天子没来之前,刺杀二位曹公的人就少了?不过是没被声张出来罢了。”
“看到今日城中多的那些青衣人没?那是鄄城的谍部,专门抓刺客的部队,这许县的风怕是要紧喽。”
“听说王允当着天子的面,斩杀了摔跤第四的那位勇士,可是真的?”
“那还有假,我跟我叔父就在席上,看得真真的。不就是刺客是混在荆州使团中入城的吗?这一查就出来的事怎么看怎么假。要我说,人魏延未必就知情呢。结果,咔嚓一下,就被斩了,这上哪说理去?”
“王允这性子也太狂妄了吧。也就欺负仲华公是个心宽的,要是孟德公在许县,那才是有好戏看了。”
“哼,不就是陛下想亲近寒门豪杰,他太原王氏不乐意了呗。我们这些人就是学富五车又如何,勇冠三军又如何,还不是世家眼里的一条狗,说杀就杀。”
说到世家,还有比弘农杨氏更大的世家吗?八卦听到这里,刘备等人表情都不自在起来,小心翼翼地去看杨彪。
杨彪表情有些无奈:“昨日王允做得过了,仲华公反击一二,也是我们该受的。”
刘备:“怎么?您是说这满城风雨的消息,还是仲华公放出来的?”
“这种事情,本该压下的。要一夕之间传得人尽皆知,除了仲华公出手,还能有谁呢?如今风评一边倒,王允恐怕不得不休息几个月了,几个月后,曹孟德会不会塞人,朝中还有没有他王氏的位置,就都不好说了。”杨彪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种拂是个五官平淡的,笑起来也淡:“仲华公以女子之身做到万人师表,岂是好欺负的。她没有顺势将刺客栽到王允头上,就已经是她厚道。说实话,昨日众人都在担忧陛下安危的时候,王允第一个跳出来争权夺利,连我都有几分怀疑他了。”
杨彪拍了种拂一下:“你有怀疑也无可厚非,但不可说出来,有污蔑他人的嫌疑。”
刘备跟在后面低头琢磨:“既然仲华公不说,那刺客恐怕还真与王司徒无关了。那究竟是何人要行刺陛下?”
杨彪冷笑一声:“刘表一个州牧,行刺陛下自然是没好处,但你也不想想刘表头上的是谁。”
“啊!难道说,是袁术?”
“陛下从前被董卓欺压的时候,年幼无名,自然没被袁氏放在心上。如今到了许县,一日比一日有明君之相,聪明绝伦又勤俭爱民,有些人可就坐不住喽。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最想要陛下性命的,不是南边那个自立的,就是北边那个另立的。汝南袁氏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两个玩意儿来。”
说袁绍、袁术是“玩意儿”,也就弘农杨氏有底气敢这么骂,看看南北小朝廷里的人数,就可以知道乐意让袁氏当皇帝的人还不在少数。
曹家最后公布的调查结果跟杨彪说的差相仿佛。“从荆州查到的消息说,刺客本是袁术安插在刘表身边的密探。此次刘表派人朝拜天子,抄录石经,此人混迹其中趁机行刺,用意就是挑起曹操和刘表之间的争斗。”
可惜魏延,做了冤魂。
天子命人将魏延的尸首用贵重的楠木装裹,连同一幅“忠义之士”的天子亲笔一起送回给刘表。刘表正忙着脱离袁术独立,有这么个台阶,也就顺势下来了。
反正都是袁术的错。
袁术,袁术在后宫里摔了一套金染琉璃器。“都是一群废物!”他骂,一拂袖子将楚楚可怜的宫妃甩地上,然后大踏步走到传信宦官身边,提起对方衣领,“我往许县派了多少人?嗯?当初跟我说许县学宫不设防,人人都能进的是哪个?嗯?杀一个小娃娃都杀不成,要你们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