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奚林一也困了，准备回去了。

他起身走过去的刹那，奚睿沉声唤着：“爸。”

奚林一顿下脚步：“怎么？”

奚榕刚提醒的话，已经被他给抛之脑后了，现在，他满眼都是愤恨和嫉妒。

“我的努力……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他的声音沙哑而苍凉，紧紧相握的手不禁在发颤。

“你到底想说什么？”奚林一不耐烦地蹙着眉，“是嫌我日子过得还不够烦是不是？”

“爸。”奚睿抬起眼，两眼不知何时已经泛红了，“你总说我办不好事，惹你不开心，可我真的从小到大没做对过一件事吗？你有没有想过要鼓励我一次？有没有一次问过我在想什么？需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奚林一冷哼一声，自认为是他在矫情，“不就一心想要继承人的位置？不过你最好清楚，爸也是从你那个年纪过来的，你没小榕有本事，就别惦记着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光是留给你的这些东西也够你享几辈子的福了，别不知好歹。”

“爸，你怎么……”奚睿抬着头，眼中不可置信，“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行了，回去休息。”奚林一依旧不顾他的情绪，“既然说了要等人齐了再谈，那就别和我多说了，等下次大家都有空了再详细商议。”

他离开了，把奚睿一个人留在厅里。

奚睿突然双手抱着头，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就好像小时候，他看着被病痛折磨得气若游丝的吕曼在自己面前死去，那时的他，也哭得那么难受。

在年幼时，他虽然不受父亲待见，却始终都有母亲那温暖的怀抱。

后来，母亲走了，他还有个妹妹和自己相依为命。

再后来，都不存在了，什么都没了，只有无止境的奢靡和混乱生活，才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常常在想，这样真的收获快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