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简直喝了他十几年来最多的饮料了,差点没吐出来的。
视线扫过金碧辉煌的建筑,似乎是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吧…
时烊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形容词已经如此的匮乏,他抿着唇,踩在地上的脚步都放轻不少,呼吸也更着提起来。
“你很紧张?”付坤灌了一大口水,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接着就把一身笔挺给褪下,挽着衣袖,扑面而来的侵略感。
“没。”时烊恢复一贯的冷漠,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头顶上竖起的两根呆毛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
付坤瞧着格外不顺眼,伸手过去的那刻,对方猛地闭上眼睛,紧张的双手握拳。
“…不动你。”付坤开口,他起身,拿起西装外套搭在肩头,手放在口袋里,吊儿郎当的,瞬间与着一身金贵的西服格格不入起来。
他取下自己鼻梁上架着的眼镜。
“乖乖在这里呆着吧。”
转身往楼上去,背影潇洒不羁,他扬扬手,“不差你一口饭。”
时烊睁开眼睛,眼睫微微颤抖几下,拽着书包肩带。
几乎是飞快地跟了上去,恰好撞见对方要关门,垂眸看着自己。
“这是我现在得呆着的地方,你让我呆着,我长大会报答你的。”
声音在客厅里清晰明确的,还带着少年音的稚嫩。
付坤顿一会,依旧是挑着一边的眉毛,回头扫了一圈屋子,倏地拉开房门。
“那你当田螺姑娘,以后屋子归你收。”
时烊点点头:“好。”
关于时烊如何在付家住下的事情流传的格外远,所有人在猜测对方的身份,能待在付家的大院里。
流传最为广泛的就是——私生子。
而当事人却不为所动,依旧勤勤恳恳的早出晚归,一面住在豪华别墅里,一面又偷偷攒钱。
这一切都不是白来的。得报答回去。
十五岁那年,思想总是格外执拗的……
自时烊搬去付坤已经快一周了,临近开学,他偏偏就没再瞧见过那个叫付坤的男人的身影,听说是和各家的公子哥出去玩了,从陆地上浪到海上,最近似乎要往天上去。
几乎夜夜不回家的。
外界对方对于付坤的评论褒贬不一,有人夸他出手阔绰,有人说他自私专横,总归都是外界的评价的。
时烊晃在这灰色地带,一面在华丽的城堡里生活,一面要背上箩筐去属于他的地方,盯着来来往往的人,开口喊着。
“有没有人要一根火柴…”
梦和现实高频率的来回切换。
再一次从会所里出来,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路灯油腻腻的投在地面上,把人影拉的好长。
“…今天怎么这么晚?”电话那头是妈妈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愧疚。
“路上小心点…”
时烊抿着唇,嗯嗯的应着,突然自己面前挡着两个人,醉醺醺的,手上还拎着一瓶酒。
“小孩…一个人出来逛?”
“今天付…”妈妈刚开口。
“妈妈…我要到了…”时烊把电话刚要掐断突然被对方一把打开,手机从空中划开一个弧度,摔在一边的绿化带里…
“我瞧见过你…隔壁会所的少爷?”
男人伸手要往时烊肩上搭,“年纪轻轻不学好啊…未成年就去做少爷啦?”
他们口中的“少爷”绝对不是什么好词,时烊听的出来,冷着脸。
“我刚刚报警了。”冷静的开口。往后退好几步。
“那边还有监控。你们跑不掉。”时烊抬手指着正对着他们的摄像头,眼神冷冰冰的。
“那我可怕死了…”男人笑着伸手去拽时烊的胳膊,就在此刻,一边滑过一辆山地车,时烊恰好看见。
似乎是付坤的车……
这条路是直达别墅区的。
“付坤!!”突然开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