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你等等我。”
就像是刘乐乐所说的那样,她很忙,工作忙,有假期或者空闲的时间,都在陪着自家男人,真的没有空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这期间,孙家的几个大学生毕业,工作稳定下来,又是结婚的事情。
田家这边也是如此。
每年的假期,基本上都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真正留给她和田阳二人相处的时间算起来还真的不多,好在,只要田阳不出任务,晚上的时间,两人还是非常和谐的。
八五年的时候,刘乐乐接到上海孙家打过来的电话。
这些年,上海发展得很快,原本爷爷留给她的乡下院子,被划入失去,因为重建,赔偿不少,问她是要钱还是要房。
这还用想,自然还要房了。
刘乐乐都没想到,她竟然还成了拆一代。
然而,她更没想到的是,麻烦接踵而来,直接引发了孙家的家庭矛盾,大嫂和二嫂整天在家里吵,说是从没有见过,谁家把房子给女儿的。
孙妈妈打电话过来,声音都带着哭意,儿媳妇吵,她不伤心,可两个儿子,明明是读过大学的,单位也给他们配了房子,为什么还会因为这事而伤了感情。
刘乐乐听到这话,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财帛动人心,大学生也不例外。
“妈,你和爸想要吗?”
刘乐乐问。
“不要。”孙妈妈想都没想就说道。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这事很快就会解决的。”刘乐乐说完,挂了电话,接着拨了胡彦的电话,把孙家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反正我也不打算回去了,房子既然爸妈不住,那么其他的兄弟姐妹,谁都别想,所以,我不想要房子了,能不能麻烦你,将拆迁赔偿的钱,以孙广白的名义捐了。”
胡彦一听,声音倒是带着笑意,“放心吧,这事简单,不过,你也别生气,犯不着,你们家只是争吵,还算正常,上海这边,每天因此动手脚,进医院的都不少。”
“没生气,只是有那么意思感叹。”
胡彦的动作很快,做得也漂亮,当锦旗送到孙家的时候,两个儿媳妇傻眼了,倒是孙大海和孙妈妈高兴不已。
孙红芳看着两个哥哥,“要让爸妈爸锦旗撕成两半,让你们一人带回去一半吗?”
孙红光和孙红星的脸热得很。
因为这件事情,倒是在以后,上海房价飞涨,轮到孙家筒子楼改建的时候,他们孙家是这一片,难得平静,没有争吵的,哪怕是孙家的媳妇们,心里有诸多的想法,都不敢有争吵。
就怕惹到两老,到时候像孙红梅那般,直接将它给捐了。
到时候别说他们什么都得不到,该给两个老人养老的,还得养着,先不说远在渝市的孙红梅会如何,就是在教育部,混得越来越好的孙红芳就不是省油的灯。
田欣和田艳姐妹两相隔不到半年就相继结婚,田艳嫁给了渝市本地的同学,两人都在医院里工作,田欣毕业后进了部队医院,和钱勇的生活也算得上幸福美满。
只是,过年的时候,回到钱家,免不了要受一些气的,因为第一胎她生了一个女儿,准备第二胎的时候,有赶上了计划生育,原本对她还算不错的婆婆,经常指桑骂槐。
这样过了两娘,田欣觉得如此对女儿不好,便想着不带回家了。
“你是不是蠢啊!”
田艳挺着个大肚子,在刘乐乐的办公室骂她,“女儿怎么了?女儿就不是人啊,今年我跟你一起去,真当我们田家人吃素的啊,她要干再骂你,骂我侄女,我就敢去她娘坟前骂她娘,我就不信了,她还不是她娘生下来的丫头片子。”
听到这话,刘乐乐直接就朝着田艳出气了大拇指。
田欣目瞪口呆。
倒是田艳的男人,心惊胆战地看着肚子比旁人大,怀了双胞的她,“你坐着说,注意情绪。”
田艳点头,对着自家男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男人又给她端椅子,又给他递水,贤惠程度不亚于田阳。
“再有,她好像也生了两个女儿吧,大过年的,敢给你女儿气受,你就不会跑去骂她女儿啊,一个人骂不过,田家那么多的人,还会让你被欺负了。”
“真的可以吗?”
田艳瞧着田欣那没出息的样子,“怎么不可,还有,钱勇呢?他就不吭气,任由你们母女被骂。”
“那倒不是”
田欣摇头,第一年钱勇和自家婆婆吵了,第二年,待了两天,他们就直接回来了。
“那还差不多。”
别看田艳现在是说着玩的,这一年回家的时候,当着带着刘乐乐去了一趟钱家,那钱婆子骂得倒不是很明显,只是,脸色非常不好,活像人歉了她钱似的。
田艳倒是没有挑衅,只是不停地将她们给侄女准备的衣服往她身上比划。
结果,钱家的大嫂嚷嚷着要田欣也给她家女儿,伸手就要抢,然后,钱婆子在一边帮腔,接着,田艳就火了,那一次,刘乐乐总算是见识了田艳的火力。
别说钱婆子差点被她骂得晕过去,就是钱家大嫂和钱家大哥都差点被她数落得没脸做人了。
小侄女倒是崇拜地看着自家大姨。
只是,这事也有副作用,真正见识过后,田欣好像也学到了了不得的技能,倒是没再受过欺负,就是背地里钱家村的人叫她泼妇。
最初听到,心里还挺复杂的。
时间一久,便无所谓了,泼妇就泼妇呗,自己过得舒服就行了,再有,她一年在钱家也带不了几天,背地里怎么说,当着她的面,却十分的恭敬和讨好。
田欣知道是因为她是医生,万一生了什么大病,可不得想要她帮忙。
到了这个时候,田欣总算知道,她前世活得那么憋屈是为什么了。
不能什么都寄希望于别人,以为别人会体谅,呵呵,自己独立才是关键,别人不理解又如何?哪怕是她和钱勇的生活一直很幸福,但她从来不会像前世那样,战战兢兢,总是担心会失去对方。
结果,该失去的再担心也会失去。
刘乐乐觉得,她这一辈子,过得非常的快,做的事情也不多,治病救人,教书育人,还有继续学习西医,四十岁的时候,她从陈医生手里正是出师。
后来,就更忙了,不限于渝市,全国各地的医治病人,有的时候甚至还要去国外。
忙忙碌碌到六十岁,她也不知道剩下的日子还有多少,果断的退休,就像当初说好的,和田阳像是全国天南地北的旅游,后来又去了许多的国家。
这一游,就是二十多年。
两个办事多岁的老头老太太,游不动了,就回国找了个环境不错的养老院,每天过着溜溜鸟,打打太极的生活,这一世,依旧是她前一步离开。
田阳两个小时后,躺在他身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而两人的丧事,完全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没有人管,风景秀丽的墓地,两人合葬在一起,下葬那一天,去的人很多,有他们的同事,朋友,战友,也有他们的亲人晚辈,更多的是刘乐乐的病人。
那一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墓碑上两人灿烂的笑容定格,看着上面的照片,送行的人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