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星知道,此时不宜打扰他,于是一言不发地,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拿起长枪,在院子中晨练起来。
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这是父亲常与他提起的话。
晨练也是每天的必修课。红日初升,清晨万物复苏,迎着朝阳修行,是顺天地万物规律。
顾北星牢记父亲所授,练枪之人,凭的是一股气,顶天立地,握枪要紧,出枪要准,下盘要稳,脚步要狠。
我们顾家为将,便要保家卫国,练的是杀人技,出枪无悔,枪出如龙……
不一会儿,顾北星便满身大汗。
收枪而立时,倒也有几分顶天立地的意味。
这时,他才发现,言午站在旁边多久了。
“练的不错。”言午说道。
“真的吗?师父?”顾北星问道。
“嗯,真的,可以用来唬唬人了。”言午无所谓道。
“我……”
“我练枪是为了杀人的。”顾北星说道。
“杀人?杀鸡还可以。再说了,你为什么杀人?”言午说道。
“为了保家卫国。”顾北星神色严肃。
“那都是别人教你的。”言午说道。
“大奸大恶人,可以杀,心存善念,出了招,便无谓善恶。”
“算了,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言午笑道。
“我懂,不就是不能滥杀无辜,不能自诩为善良。”顾北星说道。
“也能这么理解吧,算了,看在你诚意十足的份上,我教你一套枪法,你看好了。”言午说道。
“好,谢谢师父。”顾北星欣喜若狂。
言午持枪而立,麻布长衫,无风自动,无形的势散发开来。
刹那间,似乎天地间一切都不复存在,所存在的只有那一人一枪。
只是简单的刺、挑、抡、横、扫……在言午手中,似乎又玄妙莫测。
简简单单一刺,似乎长龙出洞,斗转星移。
再一横,似乎太古猛兽横亘天地之间。
那一抡,似乎一座巨山,直直坠落下来。
或有时轻灵如燕,或有时狡黠如游鱼一般,说不出的神鬼莫测。
再回过神来时,言午已收枪而立,似乎刚刚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顾北星的眼中,满是震撼。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与震撼,来自魂念深处的冲击与悸动,他从未想过,枪法可玄妙至此。
“师父,太厉害了,这……这枪法叫什么名字?”顾北星问道。
“这个,随你叫吧。”言午无所谓道。
他总不能告诉顾北星,这是他随手胡乱打的一套枪法,没有名字吧。
那样也太打击人了。
“师父,要不是你和我说过,你是用剑的,而不是用枪的,我真的不敢相信。”
“这……没什么。”
“你要记住,大道至简,万法相通,武器终究只是外物,枪能施展出来的,手也可以。”言午难得严肃一次。
“你我也算有缘,送你一道机缘。”
言午将手指点在顾北星眉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