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四下了张望了一下,连武国公府的下人,都知道这府里到底谁做主,一个个的作鸟兽散。
就连安喜,都只挣扎了一小下,就跑开了。
闵惟秀又看向了武国公,好家伙,她阿爹早就舔着脸怂了。
一家人跟着怒气冲冲的临安长公主一路走,直接进了她的卧房。
长公主摸着墙,用力一拍,屋子的墙咔嚓一声,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来。
闵惟秀大惊,还说我家不是奸臣!
连奸臣必备的密室都有了啊!
里头有什么?
是金山银山,还是各种贪赃枉法的证据?亦或是杀人留下的尸山骨海?
闵惟学同闵惟思也好奇的四处张望,显然他们也是第一次来。
一进去点了灯,闵惟秀便失望了,这不过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书房而已。
等门一关,临安长公主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老闵,你今日当真是做错了,我知道你在乎柴家义兄,但是你也是有家有子的人了,你说你今日一拳打下去,该如何收场?”
一拳下去,家破人亡,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武国公老脸一红,“我实在是太气了!东阳好好的一个孩子,唉……而且,官家知道我的脾气,我若是对义兄无后都无动于衷,他反而更加要怀疑了。你说都是一个娘生的,咋你哥哥就这么多疑呢?”
闵惟秀睁圆了眼睛,爹啊,我怎么觉得你没有那么傻了呢?
那全家最傻的我,莫非是捡回来的?
临安长公主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之前我一直当你们是孩子,想要好好的保护你们,但是现在……阿娘觉得,你们都长大了。惟学要娶亲了,惟思你也当爹了,就是惟秀……哦,惟秀。”
闵惟秀呵呵了一下,别人都有说的,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哦,惟秀!
“你们都说说,有什么应对办法?”
闵惟秀咳了咳,“阿爹阿娘,咱们家反不反啊?”
闵惟秀一愣。
东阳郡王看了他的神情,松了口气,“看来你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那我就放心了。”
闵惟秀这才想起来,东阳郡王这一句对不起,是在说之前想要求娶她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便不会同你说那些话了。很抱歉,我……你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罢。”
闵惟秀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起来,她摇了摇头,“我记得的。我不同意,同你身体好不好之类的,并没有关系,而是因为……”
“名器同破碗对吗?”东阳郡王笑着打断了闵惟秀的话,“阿妹都同我说了。”
他说着,上前了一步,轻轻的揉了揉闵惟秀的头发,“如此也好,我原本也不想,我的孩子,成为一个束之高阁,供人观赏的瓷器。关在笼子里的画眉鸟,也向往天空翱翔的雄鹰。”
“天冷了,闵五你快些回去罢,我,也要回去了。”
柴郡主红着眼睛,对着闵惟秀点了点头,便同东阳郡王一道儿上了马车。
闵惟秀瞧着,鼻头越发的酸了。
关在笼子里的画眉鸟,向往天空翱翔的雄鹰么?
闵惟秀想起姜砚之说的第二种可能性,看着远去的马车,目光复杂了起来。
闵惟思见闵惟秀半天不动,后面排着队的人,都有些着急了,沉着脸喊道:“小五,走了。”
闵惟秀应了声,转头上了马车。
蔡忘睡了一觉醒来,还有一些迷迷瞪瞪的,突然之间,他小脸一皱,喊道:“阿爹,你把我的手捏疼了。”
闵惟思这才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哄起了孩子。
闵惟秀一把提起蔡忘,喊道:“阿福,你把忘儿给我阿娘送去。”
等蔡忘一走,闵惟秀强硬的把闵惟思的脑袋一压,压在了自己的肩头上,“呐,你儿子不在了,你想哭就哭吧。”
闵惟思眼睛一红,“我哭什么?我为什么要哭?我的脖子都被压断了。”
闵惟秀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大树掉了片叶子,你都要想,是不是你害的。更何况东阳,你觉得他……”
他是代你受过吧?毕竟,你才是柴家真正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