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模样,有种欲擒故纵、半推半就的感觉。莫不是这位美人对他有意思?不然怎会记得他?
强扭的瓜自然没有送上门来的甜,既然这位美人都送上门来了,还来什么霸王硬上弓?
乔严迷迷糊糊的说着话,手脚有点儿麻木:“沈太太就在隔壁8号雅间呢!我刘立去请她!”
关玉儿笑道:“你们是客人,我让阿香去请就好!阿香,去请沈太太来!”
阿香领命就去,刘立一瞬间想去拦人,但他站起来,眼前一黑,又坐了下去!
关玉儿的笑声如同银铃:“刘先生还没喝酒呢,就已经醉了!乔少爷您说好笑不好笑?”
“好笑,好笑……”
“呀!”关玉儿突然惊呼了一声,“乔少爷,您怎么流鼻血了?莫不是火气太重了?!”
乔严睁着眼睛清醒了点,他一摸鼻子,低头一看,摊开手掌满是猩红的血。
“这可不得呀,您别急,我赶紧去为您找大夫!”
乔严和刘立已经没什么力气动弹了,关玉儿一开门就跑了出去,刘立已经猜到着了道了,只盼望沈太太能聪明些,把事情解决了。
但乔严还没怎么意识到,他还以为是见了美人所以火气太旺,他赶紧擦了擦鼻血,免得在美人面前丢了脸面。
其实乔严并不愚钝,怪只怪关玉儿实在太自然了,她一开口说话就能将人带偏,仿佛几人都是相熟的好友,她慢悠悠地说着话,模样无害得如山间任人追捕的鹿,无法想象她有着利爪。
只是片刻,门终于被推了开来,刘立抬头一看,是沈太太。
“沈太太!我们着了道了!你快去找关玉儿!”
沈太太慌了一瞬,而后淡定了下来,他立刻去看乔严和刘立,“二位怎么样了?看着脸色不太好啊!”
关玉儿找不找得到是次要,但今日她的确私会了外男,完全可以泼一盆脏水!
一旁的阿香见此情况不对,自家小姐也不在房里,她一顿慌神,已然手足无措。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喧哗了起来,推门突然一开,只见门口站了一堆来看戏的太太,何琼香也在其中。
关玉儿站在最前头。
沈太太在这一瞬间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危险的预兆让她眼皮直跳,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关玉儿的声音已经抵达了她耳膜——
“哎呀!吓死我了沈太太!您今日约我过来,没想到雅间里还有男人!我怕出什么事,将阿香留在这里,特意找人过来帮你!阿香!没发生什么吧?”
关玉儿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整个事情。那位沈太太恐怕并不好心,这个乔严出现肯定不是什么偶然。
不然为什么会精准地找到了这个房间,沈太太没来,倒是来了个男人。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关玉儿记性很好,更何况前几天还见过这个人,就在乔家的司令府,这个男人是乔厚德的儿子,叫乔严,当时他还被乔厚德训了一顿。
他来做什么?
关玉儿打量了他一下,他身后还跟着个人,这个人关玉儿也认识,叫刘立,就是方公馆死了的刺客的王小花的远方表兄。
而关玉儿这里只有阿香和她,阿云在楼梯口守着。
阿云见过刘立也见过乔严,如果这两人上了二楼,阿云肯定会警醒,一定会过来看看。
可他没来,而且没有动静。
这就说明这两人早在他们上二楼之前就已经等着了,就是为了等她。
关玉儿和阿香两个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关玉儿看见刘立守在了门口,一双鹰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乔严站在前面。
这架势显然是不让关玉儿出去。
关玉儿笑了起来:“记得,乔先生令人印象很深刻,您也来平阳么,快过来请坐!”
乔严看着关玉儿一笑,愣愣地晃着神,这位方太太实在是太过漂亮,像一朵悉心培养的娇花,肆无忌惮地绽放,还透着一股子不可亵渎的贵气。
比他此前见过的任何一名女人都要美丽,不,应该说,这样的美人是世上不可多得,人群里是千万里挑一,遇见就是福气。倘若能与她说上话,那是上天眷顾,若是能得她青睐,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缘。
乔严这会儿觉得自己得了这位美人的青睐,要不然她怎么对着他这样笑?
世人都对女子苛刻,关玉儿是有夫之妇,独自与外男同坐,必然会被人闲言碎语,即使是乔严起了心思,只要他反咬一口,人人只会议论关玉儿。
关玉儿慢条斯理地沏着茶,一旁的阿香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是她向来以关玉儿马首是瞻,关玉儿这样淡定,她也平了心。
关玉儿沏茶的动作都好看得让人赏心悦目,屋子里有茶具,但煮茶的侍女并未进来,关玉儿就亲自去煮。
工序一道一道下来,加的用料也多,看得人眼花缭乱,无论是乔严还是刘立,对这样精湛高雅的技艺都不是很通,两人其实都是粗人,懂什么雅致?只觉得关玉儿煮茶实在是好看至极,白雾缭绕中的美人,如雾里的花,朦朦胧胧又格外撩人,只觉得那茶的香气愈加诱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她的手。
“刘长官,您也过来坐呀!”关玉儿大大方方沏了两杯茶,笑着端在桌子上,“上回您舅舅在方公馆,也喝了我茶,您那些亲戚朋友都说顶好,这次二位好不容易来了,必然要听咱们平阳的戏、喝咱们平阳的茶。”
乔严听了关玉儿的话,立刻让刘立过来坐。
刘立盯住关玉儿,他觉得这位方太太不简单,寻常的女子见着外男都是要躲着,又不是上元那样的大都市,在平阳还是守旧居多,西化并不重,徒然来了两个男人堵在雅间里,她应该会受了惊,或许会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