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祁璐抬眼凝视沈鸿禹,“将军你的祖母病了,为什么是由陛下来告诉你?这背后——”

“你们下去吧。”沈鸿禹截住祁璐没有说完的话,正色屏退房中的婢女。

关门声刚落,祁璐就心急而不安地低声发问,“将军是因为我而丢官帽的吗?”

沈鸿禹眉生笑意,心中默然赞赏她的敏锐和聪慧,同时摇头道,“与你无关。我今夜前来,本意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菁州。我在菁州有良田百亩,还有一座三进的宅院,一直都空放着,不过常年都有人洒扫,我们回去了随时都能住。”

祁璐低下眼去,陷入沉思。

看沈鸿禹的年纪,不过三十左右,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然而却突然解甲归田。他虽说遭此变故和她无关,但祁璐却认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再如何都做不到没心没肺的继续嚷嚷着要自己去浪迹天涯。

更何况,她跟沈鸿禹之间还有一个未解之谜。

祁璐的目光渐渐清明,她重新抬起头,对沈鸿禹略一颔首,“反正我暂时也无处可去,就沾沾将军的光,体会一把闲云野鹤的日子好了。”

“好。”沈鸿禹舒朗一笑,“你早些休息吧,明早就启程。”

“嗯。”

毕竟是顶着回乡探病的原因离开京师的,慢悠悠地岂不是间接打皇帝的脸。

祁璐吹熄了几盏灯,动作生疏地解了外衣,躺上床去。

隔日,天还未亮,祁璐便醒了。

她本就孑然一身,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

回乡的车队里一共三架马车,沈鸿禹坐最前边的那架,祁璐坐中间,最后的用来装什物。

沈鸿禹带回去的人手也不多,迎着晨露,车队快马加鞭地出发了。

京师的百姓大多还在睡梦中,街道上冷冷清清,无比空旷。

坐在车里的祁璐接过婢女递上的一小盅大骨枸杞热汤,微微抿一口,当下只觉得神清气爽,早起的疲倦随之一扫而空。

不过她早上胃口小,没喝几口就交还给婢女收拾去了。婢女以为祁璐是担心要赶路而不方便如厕,收好碗筷后笑着说明道,“每到驿站处,管家都会走慢些。要是姑娘要休息,吩咐奴婢去知会车夫即可。”

“嗯,好。劳烦你帮我把纸笔拿来。”祁璐向婢女请求道,“干坐着太闷了,我写写画画能解闷。”

“好的,姑娘稍等。”婢女耐心地将纸于矮案几上铺开,以镇纸石压好,然后将毛笔摆上,再取出袖珍的高壁砚台和墨条,认真研墨。

自能下床之后,祁璐时不时就会问婢女要纸笔,可每次要来了又从不落笔。一开始婢女还好奇她要做什么,次数多了,也就随她去,不问也不看。

此时,祁璐正捏着细毛笔一如既往的发呆。

她的脑海中反复浮现出一幅图像,可是她总是不知道该从哪开始下笔好。

有十余栽的绘画生涯做基石,祁璐要通过画笔还原心中所想并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