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离开客栈那时起就说过,没有唐沽秀他照样能活下去,他做到了。与烈歌同伴的时日里,他凭自己所学,帮那些好玩的孩子写作业,夜以继日地做。一旦闲下来又去帮老年人搬东西,或是捡木柴,以换取干粮。
而赚到的银子,系数放入小钱袋里,等那天正真需要的时候再取出来。烈歌很鄙视他的生存之法,没少冷言冷语,可一回到他们的小窝后,都默不作声睡觉。后来,烈歌跟着臭臭去给人做作业,臭臭抄,她就坐在旁边看,跟着学了几个字。
没过几天,烈歌提议换个地方,并告诉臭臭那里有名少年需要一个替他做作业的人,臭臭没想便跟她去了。
那是一座很奢侈很豪华的府邸,门前立着雄狮,十名奴才看门。
臭臭低头看看身上的破烂衣裳,对烈歌说:“我们还是走吧,这地方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烈歌赏他一地瓜,道:“我既然带你来,就一定能进去,在这等着。”
臭臭还有话要说,却见烈歌手持一块木牌大摇大摆走了进去,看门的奴才没一个拦她。他在外等了很久,以为烈歌再也不会出来,正思忖以后他就一个人,说不定会饿死在路边,要么就冻死在路边。想想,不禁黯然,思及起远在寻隐的唐沽秀和洵英等人。
等到太阳下山,身边经过无数人后,臭臭决定踏上一个人的长途,却闻烈歌从府内出来,身边跟着位五六岁的男孩子,一身华贵。
“榆木,进来。”烈歌在门口喊。
那会儿臭臭觉得自己特别低贱,与这座府邸十分格格不入,豪华的装饰令他惶恐,由心底生出一种卑微。走到那名男孩子面前,勉强与他对视,在他那双眼里看到一丝嫌弃,就像白鹿洞有些孩子看他那样。
“课业交给他,你完全可以放心。他的字很端正,脑子也不笨,不会出差。放心放心。”烈歌一把搂住臭臭的小肩膀,朝贵公子说:“我烈歌再怎么也不会骗你,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但是呢,你不能把我们俩住在九鼎台的事告诉你爹娘。公平交易,彼此都要遵守规矩。”
贵公子不耐烦道:“进来进来,别啰嗦!还是先前那地方,够你们俩住。吃的方面,我会安排人送。”
就这样,臭臭被烈歌拦着小肩膀带进了九鼎台,一个像府邸里面却有很多石像的地方。他不敢乱看,先去贵公子的书房抄了一份《三字经》,由贵公子确认了一遍,方才拿起笔赶他今日的课业。
直至亥时,臭臭才从书房离开,与烈歌到了一间石洞。石壁上放着诸多石人,个个神态诡异,最为醒目的还是一个白眼鬼脸石人,当即把他吓得跳起来抱住烈歌,嚷嚷大叫“鬼啊”。他就怕丑的东西,一见就忍不住两腿要跑。烈歌黑着脸把他丢石床上去,板着脸将那个石人丢到角落里。
“我们为什么要住这种地方?全是鬼!”臭臭瑟瑟发抖缩在角落,两眼不敢朝四周看,却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盯着他,诡异、恐惧、狰狞,让他汗毛直立,“我们换个地方住吧!去睡大街?!”
烈歌面不改色道:“九鼎台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此处机关万千,更有……反正你也不懂。总之,你要记住,你是来给颜此抄作业的,谨言慎行,不管遇见谁都要避开,避不开就装哑巴聋子,不然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听到了吗?”
这一刻的烈歌十分不一样,臭臭盯着她却看不懂,只瑟瑟点头。
“鬼屋”里的日子过得特别慢,也特别小心翼翼,臭臭白日去给颜此抄作业。他在旁边抄,颜此与另外几位孩童在一边玩耍嬉闹,说些他听不懂的话。正抬头收拾书桌时,不巧看见颜此抱着一名唇红齿白的雌雄莫辨的孩子,红艳的嘴唇在那孩子脸上啃,跟啃猪蹄子似的。
臭臭从未见过,倒是好奇,不住多看了几眼。颜此啃完了小白兔,又同另外两名孩童嬉闹。
“我先走了。”臭臭不想继续看,硬着头皮走过去朝颜此说。
颜此正玩的高兴,挥手喊他走。臭臭点点头,看了一眼那只小白兔,很奇怪他不痛么。想想跟他又没关系,便要走。
等下午被颜此叫来书房时,小白兔不在了,还有名孩童也不在。颜此与一位七岁多的男孩子赤足坐在地毯上,脚边堆满了书本,一片狼藉。
“榆木,过来坐下,教你玩个游戏。”颜此一把将臭臭拉倒在地,臭臭摔了个狗啃泥,揉着下颚问:“什么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