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沽秀的房间一切都有秩序,无一乱摆,物以类聚。湛独在翻找间,在衣橱内发现一个木匣子,似是被灵力封住,他打不开。本想看看唐沽秀在里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捣鼓来捣鼓去,什么也没捣鼓出来,索性归还原处,淡淡道:“这个唐盟,就一闷葫芦……指不准藏得是暗恋者的东西。”
想想,湛独有些吃味,合上衣橱。找了许久,没找到绳子,只好将毯子撕成条状,结成长绳。
湛独将一头拴在床脚,将余下部分扔出落地窗外。从石台下去,是一片茂密树林,林中有一条路,通往虚问舍,那是唐沽秀学习之地。他在上善若水的三年里,经常跟他去虚问舍,虽然不懂唐沽秀学的内容,却会装模作样,绝不打瞌睡。
黄昏照在通往虚问舍的小道上,湛独脚步从容,朝虚问舍而去。路径树林、溪水浮石、与小桥,正逢春季,万物复苏,葱葱茏茏。
虚问舍位于桃花林深处,花瓣如雨倾泻满天飞将之裹在其中。湛独远远可见,加快步伐穿过桃林,推开虚问舍小木门。
十五年前,唐沽秀还是寻隐二少主,因大少主双腿不便,而被定做掌门人选,继而由剑若水单独教导,就在这片桃花深处的虚问舍中。
唐沽秀狂过,野过,撒泼过,均亡于虚问舍。如若没有虚问舍的设立,那就没有今日之唐沽秀,那么矜持端庄,明知身为寻隐人的寓意。
橘色黄昏洒在虚问舍墙上,紧闭的门扉,曾关住了一位少年。
“唐高贤,不打不成材,不磨不成器。”曾很照顾湛独的一位师兄汪敏说:“虚问舍本无,乃为他而设,像囚笼,将他关在里面,直至他醒悟为止。”
湛独那时候还小,不知其理,便跑去问唐沽秀,唐沽秀很恼地对他说:“屁大一点,问那么多干嘛?吃饱了撑滚去写课业,写不完今晚别想睡觉。”
那时候的唐沽秀真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湛独轻手推开门扉。
两张小书桌紧靠,桌上放有几本书,纸烟笔墨都还在。而剑若水曾坐的位置也在,高高在上。
湛独轻叹,站在门口望着并靠的小书桌,眼生浓浓深情。
“姑姑,饿不饿,我带了包子给你。”小湛独那时候叫臭臭,与唐沽秀的秀字同音,懂得不多,倒是知道疼长他八岁的唐沽秀。乖巧地捧着热乎乎的包子送到唐沽秀面前。
唐高贤埋头写文章,看也不看就不耐烦地说:“自己吃,忙着呢。”
臭臭不依不饶,道:“你吃嘛!我帮你写。这包子很好吃,叔叔才做的,很香。”
唐高贤停笔,以笔杆挠挠头,已收敛太多狷狂的他只蹙着眉,一扫写好的文章,思路全断,继而看向害他思路全毁的凶手,看他一脸肥肉,不住伸手捏一把,轻笑道:“小东西,害死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