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把上的码表显示时速已经达到了85公里。
李瀚哲一下子便被纪澜生遥遥甩开了几十米距离。
江帆在无线电里对纪澜生吼道:“澜生!刹车!现在的路况以你的车速太危险了!”
纪澜生胜券在握的声音回传到他的耳朵,比暴雨更加张狂:
“放心,死不了的。”
……
看见画面中纪澜生加速超过李瀚哲的一瞬间,苏含的握着伞柄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那个拐弯点过得极为惊险,纪澜生的车轮几乎是挨着山崖的边缘擦过去的。
只差一点,他可能就——
苏含紧张地望着终点前的拐弯处,嘴唇被抿得发白。
最后500米!
纪澜生以85公里的平均时速通过了下坡,将所有人都远远甩在身后,暴雨携夹着他狂放的吼叫,他将身体所有的疲劳和酸累都抛在身后,浑身力量都凝聚在此刻一瞬爆发——
那个身着黄衫男生破风而出,他身后空无一人,犹如孤狼般猛烈地闯入所有人的视野,车迷发疯般地狂欢,就连铺天盖地的雨声也成了他荣光的点缀。
他整个人像是化成了一道黄色闪电,风若挡他,他便撕裂狂风,雨若阻他,他便冲破暴雨,他比风更野,比光更傲,他是一把凌厉的刀刃,将所有的阻碍都撕成碎片。
过线了。
他举手欢呼,享受着现场数千名车迷的崇拜和爱慕。
这场比赛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两年前,他在这里输掉了全队的努力和荣耀,两年后,他终于重新归来,不负众望。
媒体扛着摄影机蜂拥而至,将男生水泄不通地包围。
他却穿过人海,一眼望见了那个女孩。
她撑着蓝色的雨伞,裙角飘在风里,长发披肩,生着一张不谙世事的娃娃脸。
她也正在,看着他呢。
纪澜生穿过海潮般汹涌的人群,朝她走去,唇边的笑容比以往更加张扬耀眼:
“喂,番薯,看呆了吗?”
恍惚地,苏含觉得自己胸腔里有些什么,正狂躁无律地鼓动。
苏含还没缓过神来。
有媒体将麦克风横穿到纪澜生的身前:
“在距离终点还有74公里的爬坡点突围,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意想不到的事情,但你却做到了——可以问一下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吗?”
纪澜生笑了笑,反问那名记者:
“你说,要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输掉比赛,是不是很丢脸?”
记者愣住,条件反射地答:“那当然。”
纪澜生伸手,将处在呆愣状态中的女孩勾入怀中。
他低头看她,与她清透的眼睛四目相接。
对她说:
“因为你在,我是不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