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足足塞了三小时的车,到纪家已经晚上九点了。
纪老爷子和沈宁一直在客厅守着,见苏含和纪堇年平安回来才松了口气,吩咐家里阿姨去热饭,又对苏含嘘寒问暖好一会儿,两老才安心回房间睡下。
回卧室前,纪堇年对苏含说:“晚安。”
苏含点点头,回他:“晚安。”
洗好澡在床上躺下,听着窗户外雨声滴滴答答的,却没有睡意。
苏含卷着被子翻了个身,面朝阳台的方向。
雨夜森黑,隔壁纪堇年卧室的灯还亮着,光芒隐隐穿过窗帘透出,将细密落下的雨染成一道道银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逐渐侵袭,半梦半醒地,苏含感觉眼皮上隐约的光亮终于撤去,她朦朦胧胧去摸枕头边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她打了个呵欠,半张小脸埋进被子里,小声嘟哝:“……怎么工作到这么晚才睡。”
事实上,在纪家住这两天,苏含发现,纪堇年是一个生活习惯相当自律严苛的人。
不管下班回到家多晚,他一定会处理完所有邮件才睡觉。不管睡觉时间是晚上十点还是凌晨两三点——早上六点,生物钟一定会准时把他唤醒,简单洗漱后开始晨跑五公里,如果时间允许,他可能还会去泳池游上个半小时。
就连洗澡也要严格控制两分钟热水,两分钟温水,两分钟冷水交替,以达到促进血液循环,紧致皮肤,增加心肺功能的效果。
睡饱了八小时的苏含满眼朦胧地走下楼时,纪堇年已经完成了一整套晨间锻炼计划,正衣冠规整神清气爽地坐在沙发里,看财经新闻处理邮件。
——每天如此,雷打不动。
……这位纪哥哥在她心里已经上升到了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明形象,摆个神台,插三柱高香,完全可以直接供起来的那种。
“已经订好电影票了吗?”纪堇年问她。
苏含刚睡醒,大脑还处在迟缓状态,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说:“订好了呀。”
今天是周末,电影票紧张,所以她就提前订好了。
“几点的?”他问。
“唔……”苏含翻出手机看了眼,“十点半。”
“十点半……”纪堇年沉吟一会,苏含问他:
“怎么了?”
“早上临时有个会要开。”
“这样啊……那换成别的场次?不过原来的两张票就浪费了……”
“那倒不用,”纪堇年说,“会议大概十点结束,只是从公司回来接你,再到电影院需要一点时间,可能会错过开场。”
苏含摆摆手:“没关系的,我自己去也行,不用那么麻烦……”
纪堇年笑了笑:“好,那你等我。”
……
苏含到电影院取好票后,看了看时间,十点十五分。
十分钟前纪堇年给她发消息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今天穿了身粉白色的连衣裙,系带小高跟,长发束起,在脑后编成单股后翘的麻花辫,前额几绺发丝顺着脸蛋的弧度垂落,末梢向内微卷,一张娃娃脸盈着满满的胶原蛋白,肤色白皙又不失健康润红,显得她年龄更小,像个刚上高中的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