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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煦的烧已经退了,精神头也很好,誉西心里的担心放下,这时崔老师过来喊煦煦去上下一节的课。
誉西带着不舍走出休息室,刚走到育儿院的大门,收到秦经理发来的信息——裴先生正开车去找你。
屏幕上简洁明了的九个字,却让誉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骤然凉了下来——
凭借裴纪廷的本事,要找到她并不困难,所以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裴纪廷……正在赶往育儿院的路上!
那一瞬间,誉西觉得前所未有的慌乱,她拼命掩藏着煦煦的存在,如果被裴纪廷知道了……
她的余光暼向街道的拐角,于是那一排整齐的黑色限量版汽车便猝不及防的闯进她的视线……
来不及做任何思考,誉西低着头,抓紧手里的包便朝育儿院外面的道路冲出去,她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绝对不能让裴纪廷在育儿院抓到她!
身后,第一辆黑色轿车里,钟信看到远处那抹仓皇而逃的瘦弱身影,眸子一眯,朝车后座自家老大开口,“裴先生,是姜小姐。”
“嗯。”裴纪廷当然也看到了,视线锁定在姜誉西身上,勾起唇,漾出一抹极其冷漠的笑,“追上去……”
“是。”
车子愈发逼近,誉西向前跑着,脚步越来越仓皇慌乱!而后面的车就像是在逗弄她一般,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她跑的急了车子就加速,她跑不动了,车子也慢下来。
就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誉西终于跑不动了,她本就刚做了手术,此时胃里翻山倒海的恶心,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随时都有可能昏厥过去——
“嘶——”
就在誉西倒在马路上的一瞬,一辆造型并不起眼的白色跑车正巧经过她面前,在撞到她膝盖的前一秒猛然刹住车!
出了病房誉西才知道,她昨天在医院里睡了整整一晚,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煦煦大概昨天等了她一个晚上,都没有见到她。
一想到这里,她的脚步更加急,从计程车里下来,便直奔育儿院去。
一打开育儿院休息室的门,崔老师见她过来,脸上明显露出不满来,“姜小姐,您终于过来了,都什么时候了,我昨晚跟您打了多少电话,您都不接?煦煦昨晚烧到三十九度,一直喊您的名字!”
“我知道您平时忙,但是做妈妈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孩子生病了您也能睡安稳觉吗?”
誉西低着头听着崔老师数落,一道很小很温柔的声音忽然从小屋里传过来,下一秒,煦煦清秀的小脸蛋出现在门框里,他小身子扶着门,声音很小,“崔,崔老师……不准您这样说我妈咪……”
“煦煦……”誉西眼眶一热,跑过去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强忍着不落下眼泪,“对不起煦煦……”
煦煦一歪脑袋,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反而用小小的身子环住她,小大人的模样,“妈咪你都多大了还哭?煦煦都不哭了,煦煦昨天生病,都没有哭……”
“骗人。”誉西被他的模样逗的一笑,哭着笑起来,“昨天崔老师明明告诉妈咪,你在床上哭着喊妈咪,有没有?”
煦煦小脸一红,在她怀里闹腾着不肯承认,“才没有……才没有……”
崔老师站在一侧看着这少见的温馨场面,叹一口气,摇摇头离开,准备把时间留给这一对不常见面的母子。
而与此同时,市医院里的高级病房,氛围却是截然相反的阴鸷寒冷——
裴纪廷修长的身形包裹在黑色的长风衣中,站得挺拔而笔直,英俊的侧脸溢出属于男人的强悍和狠劲,在明暗交错的光线里散发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心悸。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那枚刚刚在地上捡起来的银色镶钻戒指。
“秦经理……”裴纪廷朝着面前恭敬俯身的男人冷冷一勾唇,“你跟了我几年了?”
“裴先生,四年。”
“四年……”他声音懒懒的,视线落在秦怀良脸上,却像带着冰刀,“以你的能力,就算是一只苍蝇,你不想,它也飞不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