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服务生,她们弄脏了地,她理应弄干净,不可以跟她们起冲突,不可以……
“开什么玩笑啊,”有人闹着齐声,“这包厢曼姐马上就要用,现在就要打扫……”
“没错,想去哪儿啊?是不是想去沈公子那装可怜?”
各种戏谑嘲弄,此起彼伏,誉西撑着身子贴着墙站着,脑袋嗡嗡的响几乎要晕过去,一道慵懒低沉的男声忽然从身后插过来,“谁,要找我?”
沈煜之和秦经理从走廊尽头走近,眸子里落着誉西苍白狼狈的一张脸,眼神闪过一丝阴沉。
“沈,沈公子……经,经理,”一看见来人众人都消了气焰,缩了缩脖子就要离开。苏曼视线落在那英俊的男人脸上,走过去缠住他的胳膊,“沈公子,我们就是叫这个服务生打扫房间,这是符合规矩的吧……”
沈煜之眉眼一沉,勾唇刚想说什么,姜誉西一把扑过去抓住秦经理的胳膊,急的眼泪都要出来,“经理,求求您,求求您……我现在真的有点急事,房间我回来再打扫,可不可以?”
秦怀良紧拧着眉头看她,又看了看乱七八糟的房间,刚想说话,忽然碰到她滚烫的皮肤,瞪起双眼,“你这是发烧多少度,疯了么还出门!”
“我办完事就会回来……不会耽误晚上佳丽们用包房,求求您……”每说一句话都是煎熬,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下来,像是在往下滴着血。
一双手大手忽然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沈煜之脸色铁青,昏暗的灯光,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矜贵邪魅。视线垂落在姜誉西脸上,声音却是朝向苏曼,“你……把她弄成这样的?”
那声音里的冷漠阴鸷让苏曼脸色一变,死死咬住后槽牙,呼吸瞬间紊乱。
沈煜之……是在质问她?
沈煜之一向是温润慵懒的贵公子姿态,对魅莊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极尽温柔和绅士风度,尤其是对她苏曼。沈煜之像今天这样冰冷疏离的语气对她说话,还是头一次!
“沈公子,”苏曼声音酥媚,缠着沈煜之胳膊的力度愈发收紧,“她不过是一个服务生,我们哪里有那么闲……”
怀里的胳膊一把抽了出去,沈煜之向前一步,扶住那将要坠倒的身子,根本无心听苏曼在那里解释,一把将姜誉西拦身抱起,“你要去哪儿?我带你去——”
“……”
手机铃声不停的响。
姜誉西慢慢清醒,眼皮沉重的几乎睁不开,浑身没有一处地方不是酸软剧痛,她刚勉强撑着身子从床上起身,便一把栽倒在地上。
昨晚她就烧的差点没了意识,加上她昨天睡在魅莊的宿舍,其他服务生的玩闹声几乎到后半夜才停,没有足够的休息,想来发烧的更严重了。
下意识划开手机看时间,屏幕一亮起来,誉西看到手机上数十个未接来电的号码,心里咯噔一声,撑着身子坐在地上,“院长?”
“院长,咳咳咳,”她很急切,一开口急促咳嗽起来,“院长我筹到钱了,您稍等……咳咳咳,我马上把钱给您送过去——”
“不用了,”院长的声音极其不耐烦,“我说姜小姐你怎么回事啊!我早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你看看都几点了,早就过了录档案的时间了——”
“姜煦没有学费,录不了档案,我把他放到学校门口的传达室了,你赶紧过来把他接走!”
传达室?
姜誉西一僵,浑身的血都涌到胸腔处,她震惊,不由自主提高声音,“您把煦煦自己放到传达室!”
“院长您怎么可以这样!煦煦他还是个孩子!他只有三岁!他……”又急又慌,誉西说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在埋怨院长,她怎么可以埋怨别人,做错事的是她,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知道,她没有权利指责别人……
“求求你……院长,求求你……”她坐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抠着地面,声音卑微入骨,“求求您把他先带回去,我这就过去接他,我这就过去……”
“学费没到位我也没办法。”院长冷冷回她一句,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愣愣盯了电话几秒,誉西急急慌慌从地上爬起来,死死咬住唇,努力忽视肌肉骨头经络的疼痛,用她现在能用的最快的速度起身穿上衣服,抓起床边的包朝外走去。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走在地上就像踩着棉花,刚出宿舍的门身上就被黏腻的汗水浸湿了,她扶着墙,强撑着自己朝前挪着。
几道身影挡在身前……誉西微微喘息着看着最前面那道纤细性感的身影,手指,微微蜷起来。
“曼姐。”
苏曼是整个魅莊最受欢迎的佳丽,名牌大学的在读生,在一家赫赫有名的金融企业实习,容貌,智商和前途兼备,在魅莊也只接待最顶级的富家公子。
誉西和她平日里接触不多,所以不是很清楚,她挡住她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