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川航未付款就能得到飞机，可以立即运营，进出口飞机代理机构和贸易代理公司可以获益数百上千万，东山省的24万套被单，河省某厂的百万罐头都能顷刻间变成金钱……

不花自己的一分钱，没钱的川航也不用付款。

他设想的奇特操作就能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在其他所有单位获益的同时，南德自然是最大赢家。

这种五方受益，各方满意，多赢合作的模式，将牟其中这几年的精力几乎榨空，但是最后一刻，他全身充满着干劲。

只要让苏联那边履行协议，发货飞机，那么就能成功了，这些年他在整个过程中经历的沟沟壑壑，克服了许多外人难以想象的困难，绕过国家体制与部门分割带来的重量限制与障碍，特别是要冲破民营企业的歧视，克服如今民营企业没有外贸权的困难，采用委托代理制，在这时代是创新的，创造的，使得业务得以顺利进行。

这个过程真的很难，比如选购货物，飞机需要那么多的商品来易货，他们几乎是跑遍了全花心，与无数厂家进行谈判，包括从家电，生活用品到食品，几百个品种，几千种规格，还必须得到苏联方面的认可，这种巨大，复杂，艰苦，枯燥的工作，一般人是无法想象的，各种合同，协议的材料，摞起来就有一米多高。

燕京，帝都。

南德。

李均来了。

他的身份这次不是老板，是俄语翻译官。

对南德员工，牟其中也是宣传其是翻译。

但是，南德员工发现老板对这个翻译官特别的礼貌。

南德办公室。牟其中看到李均，不胜唏嘘，当初自己进京，住在打磨厂防空洞改成的出租房里，每天的生活费只有一块钱，从此开始了北漂的苦斗拼搏，他一度十分迷茫，身负重债，无力摆脱困境，十分迷茫地看不到自己的初恋，甚至想到过道广场自焚，但是他的合伙伙伴，年轻有为的李均使自己幡然醒悟，重新振作精神，做下了如今的事业。

这个事业成不成，就看这一次莫斯科之行了，能不能让老毛子按照协议发货，发飞机了。

他们发飞机了，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做成此事。

接下来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他就尽力说服老毛子们发货，但是他们发不发，天知道！

不过他没有向别人展露他的担忧，他是表现出极大的自信，强烈的自信渲染着别人，这件事情必成，大家只要跟着牟老板干就好了。

“牟总。”

“李总。”

握手之后。

“牟总，我们离上次见面有段时间了吧。”

“是啊，李总，我们一会好好吃饭的时候喝几口。”

“可以。”

……

两人交流了几句。

“牟总，这信心满满，此次一定会谈判成功，我提前祝牟总马到功成。”

看着牟其中，李均心里是复杂的，这一次罐头换飞机，牟其中是成功的，但是也是他一生最后一次成功的想法。

不久之后，他会因为这一次的成功而膨胀了。

他非常的富有想象力，但是他这个人喜欢政商错位，有些想法在逻辑上是成立的，但是很难实现，比如他的“发射卫星”，“将喜马拉雅山炸开一个扣子，将印度洋的暖风引到青藏高原”，“运作航母”，“根治陕北的沙漠化”，“塑天运河”，他的很多想法是疯狂的，在华夏注定是悲剧，说实在话，李均是为其扼腕的。

李均觉得吧，一个给予梦想着足够尊重的社会，才是希望的社会，一个能容忍疯子的国度，才会真正的崛起。

美国梦，诞生了恃才傲物的乔布斯，登陆火星的埃隆马斯克，还有小商人成为大总统的，不是李均崇洋媚外，至少这个时代，相当长的时间里华夏跟美国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老牟注定是悲剧，这是他只愿意和老牟合作这一单生意的原因。

帝都火车站。

牟其中带着一批员工前往莫斯科。

李均是其中之一。

这一次和联盟苏人谈判，他要全程关注，学习学习这种绝佳的商业谈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