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贾母这些话都是恭维之词,可这世上又有哪个人不喜欢听好话的呢?
不过转念一想到昨日宝贝儿子回来时说的那番话,甄贵妃便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贾母发现。
反正等到贾家那姑娘长大了,还有十多年呢。
先拿着侧妃的名份吊着贾家往前跑。十来年后是个什么局势,他们母子是否还需要四大家族的势力还未可知呢。
先吊着她再说,反正也不吃亏。
昨日便想明白的甄贵妃在今日被贾母好言好语的捧了一番后,语气也比之前更柔和。“昨日便听砘儿回来说了,你们家的大姑娘玉雪可爱,极招人疼。”甄贵妃说完便转头看向一旁的宫女。
那宫女知机,连忙捧出一个托盘。
甄贵妃指了指那托盘上的东西,笑得极温柔,“昨儿砘儿回来,本宫便替砘儿准备了份见面礼,还想着今儿一早让人出宫去府上,不曾想老太君竟是进了宫。这样也好,只麻烦老太君将给‘我们’大姑娘的礼捎回去也是一样的。”
在这里甄贵妃仿佛没查觉自己口误的说了一个‘我们’,然后贾母听了,心里便越发的笃定甄氏母子对元姐儿的满意。
连忙起身谢过甄贵妃的赏赐,等到甄贵妃笑着让起时,贾母才又坐回刚刚的凳子上。
看着正面大榻独坐的甄贵妃,再想想自己屁股下那小的不能再小的凳子,贾母心中更加坚定了要让元姐儿上进的心思。
等她成为贵妃的祖母,乃至皇后的祖母时,她又何需在此战战兢兢?
下了早朝,当今便派了太监宣甄贵妃伴驾,贾母闻言,只得起身告辞出去。
她本来是想要见一见五皇子,看看五皇子对她是什么态度的。可惜早朝比尚书房下的早
转身看着宫娥捧着的托盘,贾母又觉得看不看也无所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宫里撕杀出来的胜利者可不是小小的荣国府宅斗出身的贾母就能看透的。
甄贵妃娘俩摆明了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又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吝啬表达自己对贾家大姑娘的‘喜爱之情’呢。
贾母将荣国府以及四大家族看得太高,自视甚高的情况下,一叶障目是再所难免。
回府后,贾母将给元姐儿的赏赐给了元姐儿,然后又对元姐儿传达了一番甄贵妃与五皇子对她的喜爱,以及自己以她为荣的小骄傲后,便对着元姐儿更加的上心。
被逼着上进的元姐儿,都快被自己内心的苦逼淹没了。她相信这世上再没哪个人能像她这般生活中时刻充满了满满的恶意。
不,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咱们可怜的七皇子司徒砍。
年根下,七皇子眼瞧着就十一岁了。腊八前的一天,司徒砍在睡梦中成人了。湿掉的裤子被宫女换下来后,当时的七皇子还有些个不好意思。
只是这种不好意思在腊八的当天晚上,就变成了惊悚。
这宫里永远都不缺上进的女人,也永远都不缺想要染指皇子清白身子的人。
皇家的子孙除非上辈子坏事做尽遭了报应,否则一般情况下长的都不错。不说皇子的身份,只说这长相也有人前扑后继。
升职加薪的办法有很多种,皇帝不行,还有皇帝的儿子。尤其是其他娘娘安排在皇子身边准备勾坏皇子性情的宫女们。
皇宫版花袭人上位记就在七皇子司徒砍的寝宫里上演了。
不过七皇子司徒砍可不像贾宝玉那个废物那么容易被推倒。
从出生就带着非常严重被害妄想症的某位皇子在小宫女的手刚碰到他的后背时,就开始高声尖叫。
“啊,救命呀,有刺客”
“”小宫女举着手看着一边高声大叫刺客一边几步跳上书案的七皇子半天反应不过来。
泥嘛,乃个土包子,没见过红袖添香,难道还没听说过书房香艳二三事吗?
就在七皇子惊慌失措,小宫女愣神之即,一帮子太监,宫女嬷嬷以及侍卫都冲进了司徒砍的书房。
“殿下,刺客在哪?”冲进来的禁卫军看着屋中只有司徒砍和一个穿着夏季宫女服的小宫女,皱着眉问司徒砍。
在宫里当禁卫军,什么事情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大冬天却穿夏天的宫女服,若不是那刺客打扰了某些正要发生的事情,就是咱们这位素来稳重的七皇子玩了一出烽火戏诸候。
司徒砍见到房间来了这么多人,惊恐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了些。深吸一口气,指着地中央的小宫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愤慨指控道,“她,就是她,她推我。”
她,她推你?
刹那间一屋子的人都被司徒砍悲愤莫名的指控弄无语了,然后不顾规矩的抬起头,看向司徒砍,当众人真的在司徒砍的脸上看到了委屈时,又齐刷刷的将视线看向被司徒砍的指控再一次弄得目瞪口呆的小宫女。
小宫女:“”
想到‘推’这个字在男女关系上的动词概括,众人深深的看向那小宫女。
真没想到七皇子还是位贞节烈男。
见是她这辈子的亲爹,元大姑娘无语的向上翻了一个白眼。
有钱人家的男主人与女保姆不得不说的那件事情,其实是古代的特产吧?
看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有钱人家应该都雇佣男保姆。
不过那样一来,医院鉴定dna的就多了。
“老爷,太太一会儿就下来了。您,您还是快走吧。”
大姑娘的奶娘脸上是一片娇羞,声音还带着一种欲迎还拒的调调,这种声音听在贾政耳朵里,无疑是一种邀请了。
“你侍候大姐儿有功,爷得奖赏你。”贾政脸上一派正经,声音中也带着某种清贵矜持,只是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人没法听,“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老太太今天留了你们太太用膳,一时回不来。”其他的下人,他也都找了理由打发得远远的了。
不说宁国府的男丁都是啥德行,只说荣国府能养出贾赦,贾琏与宝玉就可见其家学渊源了。贾政此时还年轻,王夫人平日里盯着他的力度就跟以后的王熙凤盯着贾琏似的。
一只母苍蝇飞过来,都得把它肋巴扇打骨折了,想偷腥,门都没有。
因此府里上下都惧于王夫人的淫威,谁都不敢搭茬贾政。
但世事无绝对,从庄子选上来的奶娘因为无知以及错将王夫人对她的和善当成了软和,在王夫人没注意的时候撩了虎须
要知道王夫人也不过是长的和善罢了。她能对奶娘和善,看的也不过是那份‘口粮’的面子。
男人的劣根性,你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想干。于是不用说了,贾政在王夫人的严防死守下,饥不择食的将视线对上了和元春一起住在正房耳房的元春奶娘身上。
此为防盗章
恐高这个毛病,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大毛病。可对于兄弟贼多,个个还都如狼似虎的皇子,那可也不是小事了。
旁的不说,太子若是真的哪天下台了,当今在挑下一任继承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挑这位。
貌不惊人,语不压重,还有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毛病。他老人家又不是没旁的儿子了,至于挑个瘸腿的吗?
绝逼不能呀。
所以九门提督对于七皇子是客气有余,恭敬不足的。
也因此哪怕九门提督刚刚看见了七皇子扫过来的询问视线,他也视而不见的转身出了屋子。
老子忙着呢,没那个闲功夫搭理不相干的人。
五皇子注不注意到九门提督的态度,司徒砍不知道,但司徒砍却被九门提督的狗眼看人低弄得心火升了不少。
今日起早出宫去了舅舅家,却不想因为自己那点小毛病,在舅舅家受了一番闲气。司徒砍心中一边怨自己得了这么个处处让人看低的毛病,一边也在心中将舅舅一家隔离了开来。
这样的舅家,不要也罢。
他今年十岁,对于那把椅子也不是没有过期待。但舅舅一家算了,不想了,心中明白便罢了。
只说司徒砍在陈大舅家里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便早早的离开了陈府。没想到一肚子郁气不得消时,又在街上遇到了他五哥司徒砘。
五皇子捧了皇命去监察张家抄家一事,见到七皇子的仪仗便直接将人带去了张家。
到了张家,看着他五哥发了一通威风,又见九门提督那副德行后,七皇子心里没意思,便站起身,找了个借口,准备先行回宫。
五皇子也没拦着他,直接让七皇子走了。
不过七皇子在走到张家大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出府的‘贾家姐弟’。
这是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在普通人眼里,哪怕是落魄的皇子,也是要跪的。
于是赵嬷嬷带着‘贾家姐弟’在听说七皇子的名讳后,一行人连忙跪了下来准备恭送走了七皇子,他们再离开。
“抬起头来,让本殿下看看。”是似想到了什么,司徒砍走到赵嬷嬷一行人跟前出声命令道。
赵嬷嬷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视线不敢直视,微微下垂的仰起脸
现在的爷们都怎么了?赵嬷嬷迷茫了。
此时此刻,在赵嬷嬷的心里,都是元姐儿上一个奶娘的身影。
见赵嬷嬷这样司徒砍抽了抽嘴角,满头黑线,“本殿下没说你。是说你身后的俩个小孩。”
赵嬷嬷怔了一下,然后汕汕的将两个孩子的头抬了起来。
两张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小脸就这么撞进了司徒砍的眼里。
看着‘贾琏’和‘贾大姑娘’,司徒砍不得不承认血缘真是非常奇妙的一件事情。
这姐弟俩长的可真像。
不过,
“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司徒砍抬脚转身迈向自己的轿子,让人抬着回宫去了。
这一边,赵嬷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将俩个小孩都抱了起来。然后塞进马车里,小声的催促着赶马车的兄弟。
还等啥呢,撒丫子奔呀
相较于坐在轿子里,鄙夷着贾家下人一个个心慌失措没有大家奴才风度的司徒砍,被关在密室里的元姐儿贾琏却是无聊极了。
密室不少,可也不大。里面没有灯笼,只有两颗夜明珠,光线也不怎么亮。贾琏在密室的门关上后,就害怕得要出去。
可问题是他们出不去了。
至少暂时是出不去了。
元姐儿左哄一下,右哄一下,贾琏还是哭闹了起来。半晌本就没有多少耐心的元姐儿,直接当成贾琏的面,五指成爪,将他们面前的圆桌捅出了五个手指窟窿。
“嗝”
看着当场就吓傻眼的贾琏,元姐儿非常没有手足爱的问他,“还哭不哭了?”
贾琏猛的摇头,“不,嗝,不哭,哭了。”
元姐儿听到贾琏这个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
早这样不就好了。
虽是这么想,不过元姐儿见贾琏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也有些个心疼这个小孩,遂打开食盒,看一看两个食盒里都装了什么。
两个双层的食盒里,也不过装了两盘点心,一盘果子以及一盘冷拼,再加上一壶清茶。
看着那一壶清茶,元姐儿眉头跳了跳。
太少了些,怕是不够喝呢。
先将四盘吃食依次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在圆桌上。又给贾琏倒了杯茶,便让他坐过来吃一些。吃饱后,就乖乖去睡觉。
贾琏被元姐儿的‘教导’弄得很听话,乖乖的吃着点头喝着小茶水。不过小孩子小,也就吃了两块点心便饱了。然后听话的由着元姐儿将他领到罗汉榻旁,又给盖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被子。
贾琏极不愿意闭上眼睛,奈何他姐比这要黑不黑,没有窗户的屋子还要恐怖,于是只得听话的闭上眼睛按着他姐的话数羊。
只会从一数到十的贾琏小朋友在自己反反复复的数羊的过程中,渐渐的睡得香甜。
而看到贾琏睡着后,元姐儿这才将手中的点心放下,又喝了半盏茶,这才将两个食盒都装进自己的小空间里。
不是为了储物,只是不想点心变质变硬。
跳下凳子,元姐儿背着小手,迈着小方步,认真的打量着这间密室。
没有接触过古董学的元姐儿,并不知道这一屋子的摆设到底有多值钱,但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看,摆在密室里的东西必是极值钱的。
想到张老太太的意思,元姐儿只犹豫了片刻,便将这些东西都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她可以肯定,就算是贾家得到了这些东西也不会善待贾琏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她替贾琏收着。
于是在元姐儿来到红楼的第三个年头,她那小空间才真正的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