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远笑道：“建国，你糊涂啊。”

方建国心中一惊，忙求教道：“老书记，我是您的老下属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关于旧城改造是中央定下来的项目，我只是按照文件来做。”

杨明远摇头，意味深长道：“此一时，彼一时。建国，你按部就班原本是没有错的。但事情变化之快，谁也料不到。国务院那边是听取军方的意见才下的文，不过呢，最近首长很关注这件事情，所以……”

咯噔！

方建国心跳加速，紧张起来。

最高首长都在关注这件事情，我的天，旧城改造到底牵扯到什么东西，既不是重大的经济决策，也不是影响深远的方针策略，不过是一个改造项目而已，怎么可能引起如此高的关注呢。

军方据说是一位已经退休的军委第五号人物拍板，自己卖个人情，全力配合，难道最高首长和军方的那位大人物意见不同意？

方建国背脊出汗，不由得紧张。

到了省委书记这个层面，想要更进一步，不是工作能够决定的，最重要的还是站队问题。站错了队伍，这辈子就完蛋了。

“不要紧张，大家还是意见统一的，不过呢，有些地方，最高首长觉得不需要冒进，最近城市化步伐迈很大，造成一系列的问题。比如强拆。”

杨明远提醒道。

方建国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原来旧城改造项目里面有建筑是不能动的，他如火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亲自抓着赵卫国质问，到底有没有触碰到底线问题。

明日高中？

方建国忽然灵光一闪，知道问题根源了。

他陷入沉思。

杨明远没有打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露出和煦的笑容。

而此时，一辆军车来到明日高中，后面跟着施工队伍，一辆辆推土车进入校园，准备强行拆除。军车里下来一个剑眉星目的汉子，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气息，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军人，满手沾满鲜血。

此人是周战龙的警卫队长，军衔上校级别，曾经是华夏第二特种大队的大队长，杀伐果断。

他下车，看了一眼没有动土的明日高中，皱眉道：“首长交代的事情，为何没有进展，龙城市政府的工作效率太差，你们立刻带人将校门给我拆掉。”

办公室有两个人，一个是省委一号人物方建国，此人外表儒雅，眼神不怒而威，是那种不动则已，一动便血流成河的一方大员，掌控云省全面工作，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另外一个则面带微笑，气质如春风般和煦，给人十分亲切的感觉，似乎他在的地方，充满温暖。一言一行，没有官威，可是慢慢看，会发现，即便是方建国这种强势人物在场，也盖不住此人的光辉，而且还稍逊一筹。

中央办公室副主任，杨明远。

方建国已经很大，但在杨明远面前，依旧是下属的姿态，因为杨明远不但是京城超级势力杨家的人，还是最高首长身边亲近之人，更是当年方建国的顶头上司。当年杨明远任永江省省委书记，方建国只是省委秘书长。永江省，是华夏经济大省，每一个上去的人，都会很远大的前途。

杨明远据说将是中央办公室主任的热门人员之一，所以方建国再强势，也不敢在老上司面前撒野。他和杨明远在聊天，而龙城市市长杨国勇老老实实的站着，做着端茶倒水的事情。

市长给人端茶倒水，还兴奋无比，这件事情说出去被人笑死，可是华夏那么多市长，想要这个机会而不得。因为市长服侍的两个人，莫不是真正的高层。

方建国作为省委一号首长来说，年纪不算大，还有可能更进一步。杨明远更加厉害，将来可能是副国级别的领导。杨国勇心潮澎湃，暗道自己赌对了。

这两人是为旧城改造的项目过来的。

赵卫国问过外面守候的秘书，想要进门，但被警卫拦住，他匆忙看了一眼，市委大楼布置如铁通，防御级别提升好几个档次的，登时明白来的大人物了不得。

但他依然没有料到来的人身份如此之高。

因为他看到了省委办公室主任正站在门口，吩咐其他人做着什么。赵卫国激动无比，急忙上前，讨好笑道：“王主任，方书记在里面？”

省委办公室主任王贺点头，笑道：“赵书记来了，方书记在里面等你呢。对了，上面来人，不要声张。”

感觉到王贺严肃的表情，赵卫国心跳加速，猜测着那个大人物降临。

王贺是龙城王家的人，也是王鹤的亲叔叔，算是王家比较有权势地位的人，开家族会议的时候，能够坐在比较核心的位置，这几年跟着方建国做事，越发沉稳，得到王家的全力支持。

赵书记虽然级别比人家高，但不敢摆姿态。人家可是方书记面前的红人。

聊了几句，赵书记调整心情，敲门进去。

正好，杨国勇给杨明远倒茶。

赵卫国眼睛里妒忌一闪，暗道，好你个杨国勇啊，原来早就知道上面来人，故意躲着不去明日高中，好和两位大人物搞好关系。真够贼的。

“方书记，我来晚了，之前我了一趟旧城改造项目部调研，正好给你汇报情况。”赵卫国忙陪笑道。

杨明远看向赵卫国，笑了笑，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