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自己在许攸宁臂弯里,却没有反抗,而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许攸宁,她看着看着,眼眶突然涌满眼泪,随即,突然疯狂地笑来起来。
她不是吴璇颐,没有父亲为她创办舞厅。
好容易可以借助许攸宁,建来这丽都,竟容不得她有始有终。
她仰着头,声音越来越嘶哑,到最后,她抱着许攸宁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到他的胳膊上。
经过一个多时辰多扑救,火终于被扑灭,曾经富丽堂皇的丽都舞厅也彻底变成黑压压的废墟。
“许司令,我们尽力来,这火实在是……”消防队长站在许攸宁面前,声音里透着疲惫。
许攸宁抬手示意他不用解释,“着火原因找到来吗?”
消防队长摇摇头,“目前只能确定上从舞池后方先着起来的,着火原因暂时不明!”
“给我查!”
许攸宁语气不容怀疑。
消防队长身子抖了抖,敬了个礼,拖着疲惫的身子,重新进礼废墟中。
“舒瑶!你没事吧!”沈涵飞得到消息,匆匆赶来,许是因为已进深夜,他人原本已经入睡,听到丽都舞厅起火匆匆赶来,他衬衣的扣子都没系好,披着的警服也有些褶皱,他拉住舒瑶,上上下下打量着。
舒瑶摇摇头,把沈涵飞拉住自己的手轻轻扒开,“多谢沈队长关心,我没事!”
“怎么能说没事呢,这么大的火……来人啊!”沈涵飞咆哮着,随后,那两个驻守丽都的小警察疾步跑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发现放火嫌疑人!”
两个小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递着眼神,最后,稍胖的那个警察犹犹豫豫道:“队长,倒是发现一嫌疑人……”
有嫌疑人?
“谁?”
沈涵飞毫不犹豫追问。
许攸宁也投来眸光。
那胖警察一脸害怕,不住地搓着手,但最终还是开了口,“是司学赓,司公子!”
“胡说!”胖警察话音刚落,沈涵飞立刻否认,“司公子刚回香城,怎回来丽都放火!”
胖警察把头一低,嘟囔道:“司公子刚回香城是不假,可他来丽都闹腾也是真的,宾客们看到他跟许司令发生冲突,也都听到他说要放火烧了丽都,这还有假!”
跟许攸宁发生冲突?沈涵飞心头一震,立刻看向舒瑶,舒瑶却躲开来他的注视。
这下,沈涵飞彻底明白司学赓那个色鬼在丽都干的好事,他也不管司学赓是司长宗的独子,朝着这两小警察咆哮道;“去把司学赓给我捉来!”
却说司学赓,正因为逃离火场上不慎丢失钱包而痛心,见警察而来,主动上前。
“我钱包丢了,你俩给我找找!”
纵使灰头土脸,他却依旧是那副公子哥的模样。
俩警察没说话,只是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架着他就朝沈涵飞方向而去。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放开我……”他的腿悬在半空,挣扎着,大叫着,当最后他站在沈涵飞面前后,气氛地嚷嚷道:“沈涵飞,你什么意思!我钱包丢来,你不让人给我去找,架我过来做什么!”
张静姝一直躲在舞厅角落注意着司学赓的动态。
她看到司学赓对舒瑶的纠缠,也看到司学赓被许攸宁打,更看到舒瑶没有拒绝许攸宁的亲密接触。
当然,也看到了司学赓跟那舞女的纠缠。
她慢慢放下了心结,或许,哥哥说的对,有许攸宁的存在,压根不用自己亲自出手跟舒瑶作对。
她心里默默想着,眼睛痴痴地看着刚刚车离去的方向。
一丝疑惑用上心头,刚刚跟司学赓纠缠的那个舞女好面熟,好像在哪见过?还有那个穿黑西装匆匆进入舞厅随后马上出来的人,她好像也曾见过?
在哪见过呢?
张静姝眺望车子离去的方向,片刻才转身回舞厅。
她人才刚进舞厅,闻到了一股糊味。
休息室里。
许攸宁瞪着一双发红的牛眼,他重重地舒瑶整理到一半的账本扔到桌子上,“舒瑶,你什么意思?”
舒瑶神态淡然,并未因许攸宁的发火而起波澜,她伸手将扔在桌子上拿起来,“许司令没看明白吗?这是近两个月来丽都舞厅的营业情况,你看,这是支出共计二百二十块银元,这是收入一千二百三十二块,盈利一千零一十二块!”
她边说,边又把账本放到了许攸宁面前。
却被许攸宁一巴掌打掉,“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许司令您想问什么?”舒瑶神态释然,“许司令,舞厅筹建伊始,您就应知道,我跟母亲早已约定待处理完他跟关三的离婚便离开香城,现如今,她已经跟关三解除婚姻关系,我也为您赚回了那两根大黄鱼,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为了丽都的长久发展,还望许司令今早找到合适人选来接手!”
她说着,突然眉头一皱,一股东西烧糊的味道窜入鼻翼。
这味道……是东西燃烧的焦味。
不好,舞厅哪着火了。
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舞厅人最多的时候,一旦起火,后果不堪设想,想罢她不再跟许攸宁对视,扭身就要出去确定。
许攸宁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答应建这舞厅,为的就是你,眼看着一切都水到渠成了,你竟要走!
“你要做什么去!”
许攸宁大声质问道,但紧接着,他眉头一皱,也闻到了糊味。
“起火了!”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随即飞奔出休息室,却见原本热闹熙熙攘攘的舞池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夜晚的香城本一片静谧,却因丽都舞厅突然烧起得这把火热闹起来。
早已入眠的守旧派,披着衣衫,站在街边,眼中竟是不屑跟看热闹的戏谑。
火光四射,映红了香城半个天空。
前大街位于香城东北角,消防队位于西南角,虽夜晚街上无人,但等他们赶到,丽都舞厅早已陷入一片火海,在“劈劈啪啪”声里,舞厅已经倒塌了大半,现场一片狼藉,只能看到四个柱子还杵在那里,熊熊火焰张牙舞爪地吞噬着整个院子,浓烟滚滚中,穿着各种衣服的男男女女四处乱窜。
叫喊声,求救声,乱成一团。
一切地声音在翻滚的火焰里都显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