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上世,每次陈芳菲对自己示好,都预示着会有什么的事将来,可怜当时自己却看不透事情的本质,认为陈芳菲是为自己好,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舒瑶选择不说话。
舒瑶的沉默,让陈芳菲的话无法继续下去,她尴尬地张张嘴,快速想到另一个话题,“二小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不,安排你去扫院子,本是罚你扫全府的,我好声相劝,才改成了只扫二夫人的院子,你可得认真打扫,千万别再惹二小姐生气了!”
听到陈芳菲的话,舒瑶挑了挑眉,道:“谢姐姐为我操心了!”
话是在感谢陈芳菲,舒瑶心里却也明白,陈芳菲这是故意往她脸上贴金呢,怕是这扫院子的主意,本就是你陈芳菲撺掇白人美出的主意吧。
“跟我客气什么!”陈芳菲嗔笑,腹诽道,这丫头今天果然是不一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话里话外都透着疏远呢。
陈芳菲吞咽一下,继续说道:“过几天就是舅舅的生日了,别忘了哈!”
关三的生日?
舒瑶心咯噔一下,她记起来了,方思齐帮那人到白家选人时,就在那一天,果真是没几天了啊。
那天可得躲出去。
“嗯,我打算那天请假出府一下,表姐,你看可以吗?”舒瑶拿定主意。
她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凤舞的声音:“芳菲姐,门口人找!”
凤舞隔着门帘道。
“谁?”陈芳菲一惊。
“说是您哥哥!”
陈芳菲眉头一蹙,立刻明白哥哥这是来要钱了,原本是想等着二夫人的赏赐,可接二连三出了二小姐撞衫的事,怕是赏银也没了,她手里哪里还有赏银给哥哥啊。
陈芳菲静思片刻,“就说我不在!”
凤舞闻言,隔着门帘“嗯”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去,却听陈芳菲又道,“你跟他说,别让他着急,明天我请假回家一趟!”
她知道,就哥哥那怕媳妇的样,不拿到钱是不会死心的。
可她要去哪里寻摸银子呢,自己的月利都已经提早支取到六月份了。
陈芳菲想着,眼眸落在舒瑶身上,一个灵光闪过,舒瑶这丫头的月例不是还没取嘛,瞬时间计上心头。
她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平时院子里丫鬟的月银都是她去代取的,更何况府里谁不知道我是舒瑶的表姐,我替这丫头代领两三个月的月例,应该不是难事。
等二夫人心情好了,再赏几个银元,给她补上便是了。
陈芳菲差不可觉地嘴角噙着笑,为自己想出的对策沾沾自喜。
她又给舒瑶揉搓几下,便随口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末了还不忘叮嘱舒瑶别忘记明天扫二夫人院子的事。
从舒瑶小屋出来后,她确定哥哥已经离开,这才匆匆迈步出了翠竹院,直奔白府大管家的账房屋而去。
在外人眼里,她是白家二夫人,风光无线,可事实上,柳洵云却也只得打掉了牙往肚子咽,她是满肚子气,无处发泄。
现在,耿家要把耿仁梅的嫁妆存到瑞士银行,自己到哪筹集啊。
笑儿安置完莺歌,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柳洵云身旁,见二夫人想事情想得入神,更是屏气凝神不言语。
良久后,柳洵云这才缓过神来,见笑儿已经回来,问:“那丫鬟处理好了?”
笑儿面露为难,“夫人,莺歌是家生子,若真撵出府,这卖身契都在老夫人手里捏着呢!”
这意思是说,想把莺歌撵出府需经过老夫人,真要处理莺歌会惊动老夫人,倒是说不定会暴露莺歌假冒舒瑶的事。
柳洵云眉头一皱。
笑儿一看,心想二夫人这是生气了,吓得“噗通”就跪在地上,她自幼跟莺歌一同长大,当二夫人说找个机灵点冒充白零露身旁的丫鬟时,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莺歌。
本以为只是充个数就行,谁能想,竟害了莺歌。
“奴婢实在不知该怎么做,就让莺歌先去了柴房,求夫人恕罪!”
柳洵云却笑了起来,“我又没怪你!”
笑儿茫然抬头,不解。
“去,到二小姐那,拿几只大小姐的簪子给莺歌,就说念她今天的表现,我赏的!”柳洵云说完这话,就附身在笑儿耳边言语几句。
听完柳洵云的安排,笑儿的脸瞬时间惨白,这是要置莺歌于死地啊。
“二夫人,这样……若是闹出人命……”
“不过是个家生子,怕什么!”柳洵云冷哼一笑,老太太最怕家丑外扬,还能闹到警局去?况且,就算闹到警局,那又如何!
现任的香城警察局代局长沈涵飞可是白骏德的老同学,还能让白家难堪嘛!
笑儿服侍完柳洵云,匆匆赶往翠竹院,找白人美拿首饰。
白人美素来目中无人,一听笑儿来拿首饰,当下脸就拉的老长,但因是柳洵云的命令,她又不敢拒绝。
于是笑儿倒没费多大力气就拿回了一个璎珞圈,还有两支金簪子。
笑儿前脚离开翠竹院,后脚白人美就炸了锅。
“哐哐”继而连三摔了两个明代官窑金瓶。
“明明是母亲赏给我的,白零露竟然给拿回去了,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家规了!”白人美双手叉腰,破口大骂。
全然不觉得自己抢了白零露的东西有什么错。
陈芳菲正好端着绿豆冰糕挑珠帘进来,一看地上撒地瓷片,一边安排楚歌上前打扫。
“我的二小姐,不过是几件首饰,怎气成这样了!”
她将白人美搀回太师椅上,双手递上绿豆冰糕,轻声安慰着,刚刚笑儿来拿首饰时,倒是没说是要给白零露,只说耿家问起了嫁妆,怕生意外,拿过去敷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