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犹豫了下,问道,“这位大师,瞧着……不大啊?”
李业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满地摇头,“人不可貌相。我知你见她不仅是个女子,还这般年纪。可你不知晓,那驱魔司可是几百年未曾再开。如今却叫她一手掌了那驱魔司。更有京城无数达官贵族意图拉拢,尤其是太子和二皇子,几乎都要摆到明面上抢人了。你以为,若是她不曾有能耐,能至于一出手,就揭开了那岑祥的真面目?”
张元的脸色变了又变,良久,惊叹地低声说道,“当真是看不出。不过,我瞧她方才在河边,似乎也是有意为咱们遮掩。想必也是不想引起百姓的惊慌,闹出乱子,也不好跟朝廷交代?”
李业却说道,“你这人啊!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元不解。
李业却不想与他再说,只吩咐道,“去跟金好汉说一声,莫要透了云司长的身份和行踪。不然,若是云司长在咱们这出了丁点的意外,咱俩,就等着头顶的乌纱帽不保吧!”
张元神色一惊,这才重视起来,连忙答应。
……
按下李业与自己的师爷在朝廷内的说话不提。
只看云兮兮,与朝露一路来到的,不是那出事的桃花河,却是那葬着富商之女的公墓处。
桃花县地处富饶,环城有水,本是个风水极好的地方。
然而,这公墓所处的地方,却稍微偏僻了些。
只不过,毕竟是葬亡人的地方,有些民俗只求与生人隔开远一些,不至于风水太坏,也就罢了。
那富商之女的坟墓,与家中的祖先的葬在一块,很容易辨识,便是那最新的一座。
云兮兮走过去,看那墓碑前摆放的香烛和燃烧过的纸钱痕迹。
伸出五指,在墓碑上,轻轻地感应了一番。
片刻后,退开一步。
朝露低声问:“可还在么?”
云兮兮点头。
朝露便退后,同时将手里的灯笼吹灭。
便看,云兮兮将那香烛重新点燃,又用那香烛上的火,燃起一张符篆。
然后两指夹着那燃烧的符篆,在空中轻轻挥动起来。
同时口中念道,“三魂真子,七魄玉阳五行,八卦三界,吾奉魔灵道祖师律令。”
“摄!”
云兮兮手里的符纸,倏然熄灭。
一道摇摇晃晃的鬼影,出现在墓碑前燃烧的香烛旁。
正是那富商之女——魏澜!
“鸢儿啊!”
妇人看得双目充血,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突然。
“嗖!”地一下。
一道黄光,猛地从众人头顶飞过。
如利刃破空一般,直接划过紫鸢的左边脸颊。
然后直直地飞向更远处,不待众人看清,那黄光便又轰的一声,炸散开去。
一声旁人听不见的凄厉惨叫,猛烈响起。
刺得朝露眉头一皱,下意识要抓住青剑,却被云兮兮按住手臂。
再抬头,便看那只缠在紫鸢身上的怪物,狰狞扭曲地从她身上抽离。
黑色的胸口上,一个洞穿的窟窿。
朝着云兮兮的方向,‘吼’地狂叫了一声,一转身,扎进了那安静又温柔的桃花河里。
“噗通!”
紫鸢手里的石头,一下掉进了水里。
紧跟着,人也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两个衙役立刻伸手,将她拽了回来。
“鸢儿啊!”
一群人围了上去。
李业站在原地愣了愣,看那河水上漂浮的一张像是符纸一般的黄色东西。
猛地回头,感激地朝云兮兮作了个揖。
云兮兮弯了弯唇,目光却投向那美景如织的桃花河。
朝露在旁边低声道,“主人,方才若是出手,定能一举拿住那孽障!”
云兮兮却摇摇头,“那不过是个傀儡。若是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朝露微惊,“主人的意思是?”
云兮兮轻轻地说道,“这河里,有鬼。”
……
皇城,芙蓉宫。
上好的江南织造的苏州烟沙帐遮盖的古床内里,传来女子娇弱不堪的喘息声。
“陛下,请恕臣妾无法亲迎之罪。臣妾得了怪病,不想让陛下看到臣妾这副丑陋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