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顿,便想起,该是刚刚被那黄金兽首咬破了。
无奈地咬了咬唇。
刚要收回手,将血迹擦拭干净时。
手腕,却猛地被身旁伸过来的一只手,给一下抓住。
云兮兮吓了一跳。
立刻回头,便看到锦沐笙,竟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
那双眼。
暗黑而无机质,仿佛上古沉睡许久,倏然醒来的蛮荒之兽,强大而冰冷。
淡淡扫视过来时,就连云兮兮,都忍不住后背轻微颤抖。
原本玉面清辉的一张脸,此时更是唇色嫣红,面若媚妖。
妖魅之中,邪幽横生。
她往回缩了缩手,“你放开我……”
“血。”
熟悉的低沙嗓音,却染上了一层叫人胆颤心惊的幽冷无情。
云兮兮瞳孔一颤,再次看向身旁的锦沐笙。
不由蹙眉,“你毒发了?”
锦沐笙盯着云兮兮手指的眼微微抬起。
深眸如渊,玉面如欲。
颜入骨,色生魔。
本就邪狞幽艳的脸上,更浮动了一层叫人望之生畏的邪恶,偏偏那邪恶的危险,却又美得绝世无尘。
叫人明知靠近会丢了命,却还是宁愿丢了命,也想要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而靠近。
云兮兮浑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这样子的锦沐笙,比之前看到的那种毒发时冷慑勾人的锦沐笙更可怕。
她瑟缩地想往后躲去。
手腕,却在他的手心里,不轻不重地握着。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轻轻地收紧了几分手指,云兮兮就立刻不敢动了。
有种命门被人轻松拿捏在手心的恐惧感。
她后背上的汗一点点地往外冒。
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来自心底的惊怖与恐惧。
(评论简直笑死人,太子殿下再被你们yy下去,估计能成外星人了。)
狐狸面具的男子扭身,便见一个人形狗状的男子,拼命地要将地上一个被斩断的项圈往脖子上套。
那项圈,乃是邪咒之枷,能抵制诅咒怨毒的吞噬。
可是,却被一道金光斩断,邪咒之力消散。
有无数紫黑的瘢痕,从那男子的后背,脸上,手臂,四肢,青苔般钻了出来。
不过几个呼吸的当口,男子的全身,就像被腐蚀了一般。
被大片的青紫之色占据,融化。
他痛极地趴在地上,扭曲地朝身上脸上抓着,抓破肌肤,抓烂了血肉。
惨叫着,抽搐着,似是在遭受地狱的极刑。
凄厉残酷,形状可怖。
可狐狸面具的男子,却像是在看着一出极有趣的好戏,纵使隔着面具,也好像能窥探到他那满满的兴味与有趣。
直到那男子,最终化作一片血污,散出一阵阵恶心的臭气后。
狐狸面具男子才嫌弃地绕开风口。
摇头轻笑,“道门不能伤人命。小丫头这法子倒是不错,不沾人命,不脏自手。”
再次看向那褪去颜色的木门,仿佛隔着木门能看到木门之后的风景。
后头,一个贞女子毫无顾忌地将那些鬼童子额头上的符篆拿下,双手奉了过来。
狐狸面具男子拿过。
符篆在他指尖发出刺眼的萧杀之朱光,咒力顷刻爆出最大的效力,似要将那拿着符篆的手灭杀而去。
然而。
那白皙到几乎通透的手指,却毫无损伤。
直到那些符篆,在他手里化作一堆黑灰。
他才随意地挥了挥手,笑道,“一千年了,素来自诩天地正义的道门,总算出了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那些牛鼻子,从来只会将三界六道分为人和异类,凡非同类者,皆斩杀。凡同类者,纵使滔天罪孽,却也有辩赎之由。
如今,那个面皮白净秀秀气气一副软绵可欺的小道姑,却用了这么个毫不沾身的妙法子,生生折磨死了一个‘人’呢!
有趣!当真有趣极了!
……
“哗啦啦。”
云兮兮没想到,木门之后,居然是一个渡口。
而且是一个极其简单甚至有些简陋的栈道。
栈道的木牌下,挂着一盏白晃晃的气死风灯。
透着隐约的光,能看到那木牌上,写着三个字——浮云渡。
鸟居红牌坊,千年鬼柳树。
如今,又见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