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狩猎，堕马的堕马，病倒的病倒。

原本想借狩猎来散心的皇帝，心情更不好了。

而且，以太子和三皇子现在的情况，也根本没办法回宫，总不能把两人扔在猎场。

天子心情不佳，其他人无不是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惹恼了皇帝，自己倒霉。

狩猎活动自然也暂停了。

月黑风高夜，夜半无人时。

司焱煦拉着苏素，趁无人看守，闯进了林中。

“你看那里……”

两人站在树上，司焱煦朝着不远处一指。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是那头被人三番两次放出来，却没有成功被猎杀的老虎。

此时林中寂静，就连它也睡着了。

苏素忍不住攥紧了司焱煦的衣袖，虽然它睡着了，但还是很骇人啊。

一想起老虎那地动山摇的咆哮，苏素就忍不住颤抖。

“它睡着了，不会醒的。”

司焱煦轻笑出声。

原来，每晚狩猎结束前，为了保证安全，侍卫们都会给老虎喂上一些药物。

所以，它此时，不过是一只沉睡的大野猫罢了。

“太子猎虎不成，皇上肯定不会放过它。”

看着纹丝不动的老虎，苏素忽然又觉得它可怜了起来。

想起被皇上下令砍成肉泥的马，就是因为把太子摔下了马，又踩伤了太子的腰，便落得如此下场。

“怎么，你还可怜它？”

司焱煦有些惊奇，苏素心软同情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同情老虎。

这老虎前两日还差点把她吞进腹中呢。

“这不一样……”

苏素认真地对司焱煦说。

“老虎本就有兽性，它好好待在山林中，如果不是因为狩猎，被人带到了这里，它也不会伤人哪。老虎本就不与人亲近，它想袭击人不是很正常的么？”

这个理论，司焱煦倒是闻所未闻。

不过，这也是苏素令他心动之处。

所以，司焱煦笑了笑，没有反驳她。

“今天……夏释去给太子的马下药时，无意中发现……”

司焱煦又想起早晨的事，忍不住跟苏素分享：

“三皇子也命人去给太子的马下药了，看来……”

“看来王爷的离间计很成功。”

苏素盯着那头老虎，头也不回。

“哪里是离间计，不过是让三皇子认清自己内心所想罢了。”

如果不是三皇子觉得自己隐忍多年，如果不是昭贵妃把自己憋出毛病来了，司焱煦使的这些手段，也未必能动摇三皇子和太子之间的感情。

见苏素一直好奇地盯着沉睡的猛虎，司焱煦忽然生出一个鬼主意：

“要不，你骑上去试试？”

“王爷，别闹了！”

苏素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

光是这样看着，她都觉得内心很震动，还要骑上去。

万一老虎突然醒了，岂不是要给她来上一口？

“你呀，你这是叶公好虎。”

司焱煦戳了戳她的脑袋，调侃道。

“什么好虎，我可怜它违背天性，可也不是想亲近它呀。”

苏素不满地推开他的手，心里却莫名其妙地跃跃欲试。

“你其实很想骑上去吧？”

司焱煦看穿了她的心事，干脆利落地带着苏素，一跃跳到了老虎身旁。

“别，别别……”

苏素吓得转过身，整个人挂在司焱煦身上。

过了半晌，老虎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地扭头瞥了一眼。

只听得老虎发出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根本没有被他们两人的到来所影响。

“你，你说，它真的不会醒？”

苏素抿了抿唇，悄声在司焱煦耳边问。

“如果它醒了，我就立刻带你逃走，行不行？”

司焱煦大乐。

他的音量比苏素大多了，可老虎依然岿然不动。

司焱煦走近了一些，示意还挂在他身上的苏素去摸一摸老虎。

“人家都说，老虎的尾巴碰不得，你要不要试试？”

苏素伸出手，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最后她还是不敢去摸老虎的尾巴，而是轻轻地在它脊背上一扫而过。

老虎的毛很柔软，即使在这林中待了数日，也没有粗糙干燥的感觉。

可能是这两天吃了一匹马的缘故，让它不至于饥肠辘辘吧。

苏素有些好笑地轻抚着老虎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