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过重?
端懿的眼眶立刻红了。
她的柔嘉以往率真可爱,直来直往,何曾有过思虑。
如果不是……
不是她知道要被嫁给吕翰墨,她怎么会,竟至于引发了心疾的地步!
其他知道此事端倪的贵妇,也不由露出同情之色。
毕竟将心比心,谁能忍心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那种人呢?
“皇上驾到!”
还没等皇后说几句场面话安慰端懿公主,皇上却已经御驾亲临了。
其他人哗啦啦地跪了一地,苏素也只得跟着跪下。
“皇兄……嘉儿她……”
端懿公主正想哭诉,却见皇上身后还跟着吕辛可,不由憋住了一口气。
皇帝恍然未觉,拍着端懿公主的手安慰道:
“皇妹不用过于忧心,嘉儿吉人自有天相,必会早日康复的。你看吕丞相,听闻自己未来的儿媳突然昏厥,也急匆匆地跟着朕过来了。”
端懿公主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让她的心都无法舒展。
吕丞相来探望嘉儿?
这根本是来催命的!
回想起李柔嘉青紫的脸色,端懿顿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扑通一声跪倒:
“皇兄,嘉儿现在的情况不好,太医也说要让她静养,可否……可否请吕丞相将婚期暂时延迟些许,也好让嘉儿调理好身体?”
吕辛可转动着他浑浊而凌厉的眼珠,望着仰躺在榻上仍未醒来的李柔嘉,也是十分不快。
他已经听到太医所说的,李柔嘉是思虑成疾。
嫁给他吕辛可的儿子,就让她那么为难吗?
再者说,若是她一直思虑成疾,这婚事还要不要办了?
皇帝自然明白吕辛可的心思,吕翰墨已经不小了,吕辛可不愿意再等。
“皇妹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说些孩子气的傻话?”
皇上之前不是还用给司焱煦选王妃来威胁他吗?
怎么这么快改口风了?
难道……
苏素微蹙起眉头,是司焱煦做了些什么?
皇帝很快解答了众人的疑问:
“恰逢此前大光寺元深住持进宫,与朕谈论佛法和机缘,因他在进宫时恰好遇到了煦儿,便与朕谈了这么一嘴,原来元深住持当年便曾预言过,煦儿命中有一大劫,现在才堪堪过半,如要保住煦儿的安康,五年内都不能谈婚论嫁……”
这也行?
苏素心中恍然,难怪司焱煦最近都不担心,皇上会给他指婚的事情了。
只是他怎么能确定,皇上不会隐瞒此事呢?
“原来个中竟有如此缘由,侄儿感谢皇伯父的关怀。”
司焱煦忙站起来谢恩。
皇帝摆了摆手让他坐下,又有意无意地说道:
“元深住持还说,煦儿是个有佛缘的人,如果不能出家,也可做几年俗家弟子……”
他的视线在司焱煦身上扫过。
皇帝本来对元深是深信不疑的,可元深这话早不说晚不说,时间也有点太巧了。
更何况,元深来的那天,还是司焱煦接他进宫的。
皇上倒不是怕元深被司焱煦收买,而是怕元深看出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比如司焱煦是什么天命所归之类的……
“皇伯父对侄儿恩重如山,侄儿愿亲自到大光寺中礼佛一段时间,替皇伯父和定国祈福。”
司焱煦说得很认真,皇帝反倒不敢应下了。
刚把病重的侄儿接回京中,又把他赶去清苦的寺庙里?
任谁也不会相信,司焱煦是自愿去的。
“煦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当前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身体。只要你能健健康康的,朕无需你祈福也能有福气。”
皇上意味深长。
不一会,朝臣们便开始称赞起司焱煦对皇上的忠义,皇上对司焱煦的仁爱了。
真是满嘴的阿谀之词……
苏素无趣地翻了个白眼,再看命妇这边的坐席,也无不是争相找机会恭维坐在更上首的贵妇,讨好皇后和贵妃等等。
宫宴如此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