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吃得高兴，还主动八卦起王爷来，夏至犹豫了片刻，低声问道。

“我哪敢生他的气……你怎么看出我生气的？”

苏素撇了撇嘴。

心里却明白，夏至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肯定从昨天就发现了她情绪不对了。

难道是因为夏至发现了自己生气，所以司焱煦才给她送荔枝的？

司焱煦以为一篮荔枝就可以收买她吗？

满桌子的果壳和果核，所剩无几的荔枝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事实：可以。

“好吧，不生气了。”

苏素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她心里与自己闹别扭，顺带埋怨司焱煦不帮她解释清楚罢了。

在外人看来，恐怕早把她列入跟司焱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的范畴了。

夏至瞄了面色变了又变的苏素几眼：

敢与王爷闹别扭的女子，至今也只见过这一位了。

然而王爷一无所知，并不承认自己对苏素的纵容。

“等我吃完去跟王爷道谢就是了。”

苏素不情不愿地对着操心不已的老母亲夏至承诺。

忙活了两天，夏至终于长出一口气，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又多了一个小祖宗。

……

苏素如约到书房去找司焱煦，书房里却空无一人。

司焱煦最近忙着应付各方面的动静，不在书房倒也很正常，只是……

那案几上几本封面画着仕女图的书，是什么？

难道是某些不可描述的书？

没想到堂堂的厉王殿下居然还有这种爱好？

还光明正大地摆在桌面上，果然是很有个性！

苏素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噌噌往上涨，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前：

《燕燕传》？《东屋记》？

怎么好像在哪里看过？

“你在干什么？”

司焱煦回到书房中，正好见到满脸惊色的苏素，趴在他的书案前，翻看着那几本神奇的书。

苏素还没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司焱煦却已惊恐地疾步上前：

“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苏素的着凉跟礼物有什么关系，但司焱煦向来从善如流。

既然夏至这个每天服侍苏素的人都这样说了，他自当听取意见。

只是，送什么才不会被苏素反感和拒绝呢？

金银珠宝，毫无创意；

绫罗绸缎，也没见苏素有多么喜欢……

第二天的早上。

苏素在躺了一天之后，又开始忧愁，应该用什么新的借口继续旷工了。

然而夏至今天居然没有准时准点来叫她起床，而且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

直到中午时分，夏至才笑吟吟地出现。

“苏姑娘，王爷命人送来一篮子水果，是送给姑娘的。”

“哦……为什么突然送东西给我？”

苏素原本懒洋洋的脸色，猛地警醒起来。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什么即什么。

“苏姑娘先看看吧。”

夏至想起王爷的嘱咐，命人将一篮子荔枝提了进来。

这些荔枝是王爷连夜命人从南方快马不停送来的，从落地到现在也不过才几个时辰，叶子还带着绿色呢。

“荔枝？”

苏素本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却在发现了是荔枝之后差点跳起来。

她虽不知道现在所处的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大，却也能判断出平城和京城都接近她那个年代的中原地区。

荔枝这样的南方水果，要运到此地而不变色，绝对是需要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才能做到的。

所以在古代，荔枝就是贵族阶层的享受。

虽不是金银财宝，却比那些都要贵重得多。

“苏姑娘也了解此物。”

夏至笑着将荔枝放在苏素面前。

了解才好，省得她还要多费口舌了。

知道王爷要送的礼物是荔枝时，夏至最担忧的，是如何让苏姑娘明白，王爷为了给她送这篮荔枝有多么不易。

“啊，这个，自然，许多书籍上都有记载。”

苏素望着荔枝，感觉唾液分泌得更快了，似乎自从她穿到这里来之后，就已经彻底遗忘的对美食的追求又滋长出来了。

“那个，姑姑还没说，为何王爷要送我荔枝？”

脑海里仅存的唯一一丝理智，制止了苏素伸向荔枝的爪子。

荔枝，她本能地想起了历史上有一位贵妃，就是因为吃多了荔枝才遭到百姓的不满……

难道司焱煦想用这个贵妃来比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