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焱煦本来只是想吓一下苏素,给她一点教训。
没想到先吓到的是自己。
李明德刚刚离开地牢没多久,又被司焱煦传召回来,心中也很是疑虑,难道那个娇弱的顾表妹,把苏素给打伤了?
“明德参见王爷。”
“别多礼了,快帮她看看。”
司焱煦按住李明德要行礼的手,直接搭到了苏素的脉上。
李明德这会才看清,司焱煦身后那个肿胀通红的女子,竟然就是苏素!
见到李明德和司焱煦双双露出惊恐色变的表情,苏素垂下眼眉,看了看自己膨胀的双手,终于明白了司焱煦如此反常的原因。
他们似乎忘了,自己也通医术?
李明德一手擦拭着额头的细汗,一手替苏素把脉:
要是苏姑娘真的出了什么事,李明德可是难辞其咎。
等他把完脉之后,满脸皆是不可置信,又换了另一只手,认认真真地把了一次。
见李明德半天不做声,司焱煦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莫非是中毒已深,无可救药?
“王爷……”
顶着司焱煦恐怖的目光,李明德期期艾艾地拱手:
“根据明德粗浅的判断,苏姑娘并未中毒。”
“你说什么?!”
司焱煦的手掌用力握住牢门,差点把栏杆都给抓断,苏素仿佛看到自己得罪他之后,会变成哪种下场,顿时轻微地抖了一下。
李明德倒是真的抖起来了,他绝对相信自己的诊断,可苏素的样子也太可怕了。
如果不能治好苏素,他该如何向王爷交代?
“咳咳,王爷,我有几句话想问李太医。”
气氛如此凝重,苏素忍不住开口,她现在又不是病危了。
司焱煦点点头。
“苏姑娘请问。”
李明德前所未有的友善,他似乎才刚刚发现,苏素神志很清醒,说话也很利落,除了因为脸和嘴肿胀,声音带着些含糊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李太医可识得此物?”
苏素指了指已经扔到地上的野草。
李明德正想捡起来察看,苏素却阻止了他:
“李太医小心,最好不要直接接触此物。”
地牢里光线微弱,李明德听了苏素的话,干脆掏出火石来,谨慎地蹲在地上察看。
苏素指给他看的这株草,跟地上的干草长得没有太大区别。
然而以李明德接触药草多年的经验,仔细一看便发现了其中的差异,这株草散发着一种极淡的怪异气味,说不上香,而且草的根部有不明显的淡蓝色。
“这是……?”
饶是李明德熟读各类草药医书,却也对这株草并不认识。
“这是长在地牢墙角的野草,不过,在我们那……”
苏素说得太快,差点说漏了嘴。
司焱煦的耳朵一动,眼神已露出凌厉之色。
“咳,我是说在我看过的医书里,有记载,这种草有个俗名,叫避蛇草。顾名思义,所有蛇类见到这种草,都会绕道而行。”
“难怪你刚才一直挥舞着这株草药。”
司焱煦想起刚才他看到的场景。
“所以……苏姑娘并没有中蛇毒?”
李明德倒是立刻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所在,那她全身这副样子又是因为什么?
“是。不过,避蛇草虽能驱蛇,却有另一个坏处……就是触碰过它的人,都会全身肿胀过敏,数日才能消退。”
……
地牢中弥漫着谜一样尴尬的气氛。
司焱煦不知道该庆幸苏素并未中毒,还是为自己方才的反应感到羞耻。
李明德长出了一口气,感到无比的幸运。
感谢苏素擅长药学,才能找到避蛇草救下她自己,避免了中毒的命运,也使李明德这个“帮凶”逃过一劫。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没心没肺的苏素。
苏素不是不知道,李明德对她有偏见,而且还把害人的顾怜之给放进了地牢,但她刚才依然提醒他,不要去碰避蛇草以免过敏。
难道,这就是王爷一直以来难以下定决心的原因吗?
苏素感受到李明德身上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却并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