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雷帮贾臻一个天大的忙，躲避警察的调查。起身离开，走的是那么决绝，全无公交站那时的感激之情。对他来说，恩情已经还清。

贾臻把自己关在里屋，进行自我催眠。

“在哪呢？”他在催眠的世界中喊道。

在熟悉的催眠世界中，大树旁是冷漠的人群，耳边笑声不断，但他没有被按倒在地。在留下痛苦记忆的地方，周博取代了他的位置。

周博一身是血，匍匐在地，面部痛苦扭曲。从他身上流出的鲜血，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红色区域。黑袍人蹲在红色区域旁，认真看着周博。

“你在干什么？”贾臻问道。

“在看周博死的样子，似乎加上了你的一部分幻想，跟从警察照片里看到的有些不同。在你心里，恨不得他死得更惨吧。”

贾臻沉默，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道：“那晚我对吴达说了什么？你跟我共享记忆，一定知道。”

黑袍人自说自话，“其实，你在为周博的死而兴奋对不对？”

“不要再提周博的死了！警察马上就要查到我们了！”

黑袍人终于站了起来，单手一挥，周博从催眠的世界中消失。“放心吧，你只是在抱怨，并没有怂恿……不，应该叫指示吴达杀人。一群该死的人！他们受到什么样的报应都罪有应得！他们这些无耻不要脸的人，哪有资格活在世上。这是你当时说的话。”

贾臻长舒一口气，这句话显然构不成怂恿或者指示。吴达杀人，完全是他自己的曲解。即便被调查，也能说得清。

最主要的，是找不到有关他的证据，更找不到他跟吴达的关系。毕竟，那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解开催眠之前，他叮嘱道：“报仇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还没有任何动作，就被警方怀疑。将来一旦出事，肯定要坐牢的。”

黑袍人沉默，因为共享记忆，显然意识到单纯的报复，无异于找死。仇人没死干净，自己到会被关进去。

他简单嗯了一声。

贾臻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另一人格，魔鬼一般残暴凶狠的自己，心想：“他会这么轻易放弃报复？但凡能产生黑暗系人格，必定是极端而固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