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贾臻心理诊所开张的第二天，贾臻多希望能尽快有新的病人。可患心理疾病的毕竟少数，肯去看病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的心，就像清晨七点的公路一样空荡荡的。早起的人，要么是拼命奔波的人，要么是苦命的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下了公交车，公交站空无一人。

“昨天那个乞丐呢？没在这里过夜么？”他心里纳闷。

这时，在一家商店里，乞丐走了出来。他今天换了一身新衣服，长长的头发又揉又顺，盖住半个脑袋。密密麻麻的胡子，遮住了半张脸。远一点看，整个脑袋就是一颗煤球。

像往常一样，手里拎着一瓶酒。坐在公交站，安安静静地盯着地面，像一尊雕塑。听不到呼吸的声音，看不到眼神里的色彩，表情凝固。

贾臻正要搭话，乞丐用牙齿迅速起开瓶盖。他将酒倒在地上，画了一个一字，然后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半瓶没够，又咕咚咕咚地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整个世界都是乞丐的了，或者说，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想要搭话的贾臻被排挤在这个世界之外。躺在公交站的座子上，冉冉升起的太阳在他脸上留下一片光亮，他却仍显得暗淡。

贾臻走过去，故意用影子挡住乞丐的脸。闭着眼睛的橘黄，突然变成昏暗，乞丐的眼球眼皮没有一丝波动。死的不仅是他的心，还要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反应都没有。

“到底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贾臻问道。

乞丐没有回话，当他不存在。

这时，一名环卫工人摇摇头道：“别劝了，没用。已经四年了吧，他每天都这样。像你这样热心肠的人不知有多少。”

“我是心理医生，诊所就在公交站后面。”

贾臻回到诊所，打扫了一番，八点钟的时候，段美清被送了过来。

“贾医生，你看到外面那个乞丐了吗？”段美清甩着马尾说道。

“看到了……”他又看了一眼公交站的背面，多希望能帮到乞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贾臻和段美清看着各自的书。段美清像贾臻请教问题，是他们之间最多的交流内容。

“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