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臻小心翼翼地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门外是谁？是警员？还是光头大汉？

他忐忑不安，心跳声在安静地屋子中咚咚作响。楼外聊天的路人，车辆发动机此起彼伏的轰鸣，是安全感的唯一来源。

空气越发的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每一次呼吸都费尽全力。还没看到屋外的人，压迫感已汹涌扑来。

他想起了刘正的话：“贾臻，你怕死吗？”

他当然怕死，甚至被打一顿也怕。对暴力的场面，有着无与伦比的恐惧感。

只是没想到，这一刻到来的如此之快。光头大汉平稳地离开，果然带来了凶猛的浪潮。与刘正的对话，似乎没过一秒钟，仍在耳边萦绕。

该来的总会来，他偷偷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眼睛慢慢靠向猫眼。

外面是谁？是敌是友？有多少人？来干什么的……距离猫眼几十厘米的距离，脑子里闪现了几十个问题。

渐渐的，一个身材敦实的男子出现在视野。他穿着浅蓝衬衫，白色西裤，黑色皮鞋，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包，一副小老板打扮。

一张国字脸，国字的边框线条圆润。粗粗的眉毛下，是一双小眼睛。长得很平凡，并没有称奇帅气之处。

看到这人，贾臻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心跳与敲树的啄木鸟一个频率。短促厚重的呼吸，似乎能传到屋外。握紧双拳，全身的血管爆膨。一片血红，迅速占据全身，涌进脑海涌进眼睛。

顿时，脑子晕乎乎的。现实的视线开始模糊，逐渐被记忆所取代。

记忆的画面中，他趴在地上，被打得够呛。一直胖手将其抓起，放出得意嚣张的大笑。

两张画面两张脸，不断在眼前交替重叠。

没错，门外之人就是欺负他六年，让他整个童年活在一片黑暗之中的马刚。这被子最痛恨的人，一个永远忘不了的人。

虽然蹉跎的岁月，修剪了人的长相和气质，却被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此时，他多想撞碎防盗门，狠狠掐住马刚粗粗的脖子。掐得他两眼外凸，脑袋憋大，血管爆裂气绝身亡。

世上最残忍的报复方式，都想用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