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臻这才知道,原来周博是冲着钱去的。为了钱,他甘愿给比自己大十岁的女人当小白脸。
吃软饭的人,最让他瞧不起。心中仅存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
当周博说出钱的那一瞬间,他们所有的同学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了。今天留周博过最后一夜,明天就让其离开。
他不屑与这样的人为伍,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
到了深夜,三十六栋楼的小区黑乎乎的,只有几户人家依然亮着灯。昏暗的路灯下,安静的绿化旁,停靠在路边一辆接一辆的车,并不显得孤寂。
就像在广场上闲谈的大爷大妈,它们用车的语言,聊着彼此的话题。
谁约了一个新妹子,谁在家和宾馆间穿梭,谁因看到了一辆百万级的豪车而羡慕不已,谁在地摊烧烤上吹着牛皮。
办事儿都用车,谁也没它们知道的多。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贾臻的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正因遇人不淑而懊恼。客厅沙发上,周博如雷的鼾声,让人心烦意乱,难以入眠。
将近三十的年纪,朋友二三,熟人寥寥,想来也挺失败的。
大概,只有事业的成功,才能让他得到自我价值的认同,所以他对事业看得很重。
作为心理医生有个优点,那就是可以进行心理疏导。他不断给自己暗示,很快便进入梦乡。
消失了将近十年的梦,今夜重现。
只是这一次,梦不再美化,而是直接将记忆提取。
远处站着一群岁的孩子,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容貌,气氛冷漠而诡异。
他的身体仍然沉重,难以迈出脚步。他想呼喊,他想求救,却显得异常无助。
突然,一只胖手打了过来,重重敲在右侧眉毛上,当即被打倒在地。晃动的视线内,模糊的余光中,只见一个同龄人带着邪恶的笑,蹲了下来。说了什么,并不能听到。
这一次,终于看清打人者的容貌。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孩,剃着平头,国字脸。眉毛很粗,眼睛很小,有点婴儿肥。
这人就是他的小学同学,马刚。